原來如此。
那霧障雖是迷陣,困住人的眼睛、耳朵,卻困不住靈獸的感官,靈獸隻需閉上眼睛便能探路,而人類即使告知他這個方法他也不會信你——因為裏麵危險重重,閉上眼睛便無法探路,遇到危險便無法得知,這樣危險的舉措,如何能信?因此才有那樣多的武者死在迷陣裏。
這白甲見自己被困無法脫身,自己才非要從鴻蒙雲界塔中掙紮出來給自己指路。是自己錯怪它了。
定睛一瞧,這白甲正在王浩懷裏吐著舌頭累得直喘氣,王浩摸了摸它的背,安撫一陣“這次你立了大功,回頭給你買肉吃。”
聽到有吃的,白甲綠色的耳朵忽然前後搖動,尾巴也上下搖擺起來,王浩微微一笑,將白甲送入鴻蒙雲界塔內,開始查探周遭環境。
“咦,居然是個奶娃娃,老二,你過來看。”
“真是奇怪,這童是怎麼從這霧障裏逃出來的?”
王浩還未來得及打探地型,便被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擋住了去路和退路,見兩人凶神惡煞,不由裝出一副可憐之狀。
“兩位好漢饒命。”
“哈哈哈,這崽子年紀不大,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我無端端的,要你的命作甚麼?”那手扛大刀的武者胡髭短粗,麵目粗獷,五大三粗,看上去十分火爆。
“賀樓,恐怕這童在這霧障中嚇傻了,出來三魂去了七魄,正看誰都不像好人。”答話的這個武者麵貌看上去很是溫和,卻也隱隱有一股凶悍之意。
“伯昆吾,你猜這子是怎麼出來的?”
“我怎麼知道,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童,你家住何方,如何從這無人敢進的霧障中逃出生?”
王浩見這兩名武者方才還和顏悅色,卻一下子調轉話鋒,連忙抽抽搭搭應道“我命不好,一出生父母便被仇人殺了,與家妹逃至深山,久不問世事,一直以采藥為生,可家妹年幼時候偶染惡疾,不治而亡。我欲進山摘些靈藥,換取金銀後為她打造一副好的棺槨,不知怎麼進了這迷霧,正無計可施,追著一隻白色的靈獸這才僥幸逃脫。”
賀樓成陽點頭道“方才是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怕就是那個了。原來這霧障雖困得住人,卻困不住靈獸,卻也是你子運氣好,剛好碰到一隻誤入霧障的靈獸,否則就出不來了。”
伯昆吾卻忽然攔住賀樓成陽“你子騙騙別人還可以,卻騙不了我。你你無父無母,獨居荒山野嶺,雖你衣衫襤褸,這一身淬骨境七重的修為卻是實打實,怎麼做的了假。且這霧障之詭異四方皆知,你既然進山采藥,見了更是要遠遠避開,怎會一頭紮進去,剛好又有一頭靈獸助你脫逃?雖是楚楚可憐,言辭中卻充滿漏洞,如此看來,絕非良輩!”
王浩聞言忽然瞳孔微縮:這伯昆吾好敏銳的觀察力,憑借著三言兩語居然便可找到破綻。
伯昆吾將王浩的神色收入眼底,冷冷一笑“被我中了吧,快從實招來。”
王浩故意無奈道“好漢,非是被你中了,而是子感覺實在被冤枉的厲害,我身世淒慘,遇見外人從不願多談,你苦苦相逼,實在叫我不忍回首。我若從實招來,便是要勾起傷心事,但你如此誤會我,卻讓我寢食難安。”
“子所言無半分虛假,自無父無母,與家妹遠居荒山野外是事實。而舍妹的確已經被葬。子孤苦無依,欲要尋短見,卻被一個渾身上下邪裏邪氣的老者所救,帶到深山洞穴中,他傳我武功,卻不與我多話。他有一黑色大鼎,鼎中總是傳來嬰兒啼哭,細聽卻又沒有。身上也總是陰森和濃厚的血腥味,我平日不敢與他多話,他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除了定時查看我的習武狀況,他也會喂我一些特別的草藥,敦促我一定要吃,若非前幾日進山采藥當真一時迷了路,也絕不會進這霧障中找死。”
賀樓成陽與伯昆吾聞言同時深吸了一口氣:邪修!
王浩見他們倆相視良久,雖未開口,卻心知肚明他們在想什麼。
“子方才已經了,子久居深山,的確不知這霧障要人性命之事,再雖然伯叔叔疑惑怎會有這麼巧靈獸引我出來,而賀樓叔叔卻看得真真切切有一道白色的靈獸身影,這事子如何做的了假?照子看來,這靈獸非是引我出來,恐怕隻是偶然迷了路,自己要出來,而我不過跟在它後麵,僥幸撿回了一條命罷了。”
伯昆吾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正欲再什麼,那賀樓成陽已大手一拍王浩的肩頭“童,以後莫要再回去了,便跟你賀樓大哥混吧,賀樓大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大難不死,以後你就是我賀樓的弟了。”
已抱著衣衫襤褸的王浩走遠了,伯昆吾不解的看著賀樓成陽的背影,急忙追上去,還要開口,那賀樓成陽卻暗暗對他做了個手勢,伯昆吾了然的淡定下來,在後麵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