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從何處來?”
“從遠處來。”
“要往何處去?”
“要往遠處去。”
“友這是不願與老夫好好話。”
“晚輩所言都是實情。”
“這麼友是偶然落在了這水雲澗?”
“正是如此。”
“友如此年輕,卻已這般境界,實在叫人刮目相看。”
“老者雖受腿傷,言語之中卻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受傷之人模樣,看來也絲毫未對老者有何影響。”
老者笑了笑,知道王浩這是在懷疑自己的腿傷真假。
“我在五年前偶然路過這大安鄉,去那水雲澗時,撿到了卿卿,水雲澗便沒有去成,幾年後為了找一株水雲澗的靈植,腿卻受了傷,至今也無法好好走路,真是造化弄人。”
王浩隻直直看著他,並不答話。
“友是一名煉丹師?”
“略懂皮毛,還談不上。”
“友如果能煉製出一枚可治我腿傷的丹藥,老叟便能正常走路了。”
“子實力低微,恐怕幫不上老者這個忙。”
“嗬嗬,友何必自謙,老夫隻要一枚黃階九品模成丹藥即刻,昔日從友房門前經過,那丹香與黃階二品也不遑多讓,想必給友些許時間,黃階九品的丹藥也是指日可待。”
王浩眉頭一皺,似乎很是不喜“老者口口聲聲要子給你煉製丹藥,開始卻並非攜恩相報,如此豈不前後矛盾?”
老者有些愕然的“既是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
王浩思索一會“卿卿兩年前那一個身著白衣執扇的人,來此地借問那永陽鄉的方位一事,你可還記得?”
“我自然是記得的,那人的修為雖然看不出,也很和善,但我心中隻感覺絕非平庸之輩,是以沒有與那人多做交談。倒是卿卿,一直在那人身邊問了許多問題,那人一直都耐心回答,顯得十分親和。”
王浩不喜眼前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證據,但是他心中就是有一種感覺,感覺此人不是良善之輩,而且心中對此人的警惕實在有違常理,甚至猜測,他連收養遲卿卿的目的都不單純,否則遲卿卿一五歲女孩,為何非要單獨蓋一間房子,將她放於離自己有半裏之地遠。
似乎是為了避免與遲卿卿同處一室,卻又不能直接使她離開,難道收養遲卿卿隻是避人耳目?他在此地還有別的目的?
否則堂堂登堂境的武者,為何會屈於這一偏遠之地。若非看破紅塵隻想閑雲野鶴,那便是另有所圖。
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許多間接證據都指向這人目的不單純。
自己之前那水醉雲仙樹葉沒有來得及收入鴻蒙雲界塔內,被遲卿卿當做搓衣板搓了好幾月的衣服,卿卿看不出來的地階靈寶,這登堂境的老者會看不出來也太過奇怪。但他卻一聲不吭,顯然是沒有準備破。
為什麼呢?
憑前世做法醫的直覺,王浩此時最應該對其人刨根究底,但這老者勿實力比自己高,自己全力之下討不了好之外,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手段也未可知,而且——
而且遲卿卿看來十分信賴這老者,幾乎當做唯一親人也不為過,若這老者真是不良之輩,那遲卿卿又該如何?
微微歎了口氣,那老者關心詢問道“友似乎心有煩悶?”
王浩回道“心有疑慮,是以難以遣懷。”
“那水雲澗除了是一處有些秘密的地方,風景卻無比秀麗,友若得閑暇,可踏足一覽,想必絕不會叫友失望,也能略略遣懷友苦悶之情。”
王浩淡淡道“那水雲澗我的確想去見識一番,在那之前,先幫依依調理好身子,老者收養依依五年有餘,子觀老者麵容,雖腿腳有疾,卻容光煥發,心寬體胖,反倒是卿卿麵容消瘦,整日勞作,連老者的衣衫都盡歸卿卿打理,想必生活是無比滋潤。”
老者聞言一愣,隨即有隙尷尬道“老叟平日倒是忽視了,多謝友點出其中不足之處,老叟日後一定改進才是。”
王浩心裏冷笑:日後改進?你還有日後嗎?
麵色卻不顯露分毫“既是如此,子也就放心了,子還要去大安鄉的一些藥材鋪買些靈植回來預備著,就且告辭。”
“友慢走,老叟腿腳不便,不好相送。”
王浩微微抱拳,點頭離開。
轉身刹那,心中肯定了一個事實:這個遲卿卿稱為伯伯的老者絕非好人,不知帶著什麼目的在這大安鄉一停五年,收養遲卿卿不過避人耳目,還特意找這荒山野外,好像專門在進行什麼費時頗久的工程一樣。
遲卿卿單純懵懂,不明覺厲,自己找到機會直接帶遲卿卿離開,至於這老者,由得他去。若是不惹到自己還好,若是他執意找死,想到鴻蒙雲界塔內的那片青色龍鱗,若是他找死,自己也不介意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