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雋雋隻覺一股寒意湧上心頭,而這寒意的來源,卻是眼前的段言“女兒的確想完成父親的任務,但是女兒敵不過”
“是敵不過,還是不願意,雋雋,你較你長姐,段髻螺,你覺得你們,誰更得我心?”
段雋雋似乎沒有從這句話中反應過來,不明白為何這段言的話題跨越如此之大,卻還是道“長姐不僅賦勝我,美貌也勝我十倍,且又是嫡女,又被父親冊為殿女,自然更得父親寵愛。”
段言和藹的“既然那段髻螺,本王都殺了,難道本王還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段雋雋不敢置信的“父親?長姐?”
段言忽然轉念一想“不對,那濡之道與你有些齷齪,而那濡之道又是那王浩之友,若是留著你來牽製濡之道,也等於牽製了王浩,你故意放他們離開,恐怕交情也不淺,與其這般殺了你,不如留著你,為父親做些有利的事情。”
“來人呐”對著門外,話音剛落,一銀甲侍衛走進來,單膝跪地“看好她,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接近,即使是殿後妃妾也不行!”
那侍衛看了一眼段雋雋,單手一揮,霎時間一條白色鎖鏈就將段雋雋的雙
手束縛起來,提著鎖鏈的那一邊,侍衛轉身欲走,段雋雋失魂落魄的跟在其後。
“等一下”
段雋雋聽聞此聲,心中存著一絲期望,段言上前,拂袖一掃,段雋雋流血的傷口瞬間止血“你瞧,如果是籌碼,那也得活著才行,本王怎麼忘了呢?”
“帶下去!”
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的段雋雋,段言深深一歎“薊枕霜啊薊枕霜,你可知當年我究竟有多愛你,即便任何人,隻要長得與你有一分一毫的相似,我也會收入囊中,使她們成為你,你卻對我的愛意視而不見,選擇了輕易赴死?”
“我登了那仙塌陵登了這麼多遍,就是為了尋得你的屍骨,我知道,那薊太文一定將你的屍骨藏在仙塌陵的某個地方,為了尋得你的屍骨,將你日日夜夜的留在我的身邊,我便會不遺餘力,即使整個容泥消香為你陪葬,也在所不惜!”
屋內重歸寂靜,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段言撫摸著一片晶瑩的雪花,眼前仿佛又看見了那個身著白裙的女子,在自己眼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初始摯愛,自己礙於種種,無法擁之入懷,待一切塵埃落定,自己掌握江山,伊人卻早已香消玉殞,當初的一切盡化泡影。
而現在千年已過,正因為權利的疊加,在權利的麵前,死亡也變成了想逃避的事情,因此無數次的看著那深淵,想死去與你魂歸一處,卻又不敢死,甚至不甘心死。
段言忽然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狠狠一擊,頓時房間內的一切化為湮粉,而牆壁卻絲毫未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江山與你薊枕霜,我段言不能都要?為什麼你薊枕霜一定要我段言做一個選擇題,而不是成為我的附屬品?這一切都是你自討苦吃,這一切都是你薊枕霜自找的!
段言忽然哈哈大笑,隻是笑聲裏多了蒼涼悲愴,慢慢眼角流下幾滴淚來。
縱使我後閱女子無數,也終究再無人像你,這一切,到底是你自找的,還是我段言自找的?
無人回應這個深埋心底的問題,北風呼號,在笑聲中淹沒。
而段言忽然站起來,看著窗外:既然活著的你得不到,死了的屍骨,也必入我彀中,隻要你在我身邊,活著死了,都是一樣的。
此次仙塌陵之變,就是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的不二契機,薊枕霜,你千方百計逃離的,不是我段言,而是你自己,你終究還是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