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那粒種子能明早生能發芽嗎?”一個童子在燭光中睜著滴溜溜的黑眼睛,看著在一旁打坐的師傅問道。
這是一間樸素的道房,一切布置寧靜自然,不加修飾,現在入夜之中,鼠子開始出來作祟,鼠子吮吸燈油的飄飄欲仙,打翻燈油的“鏗然”聲,啃食黃豆堅果的“吱吱”聲,四處亂竄召集開會的“呀呀”聲不絕於耳,卻更顯得夜色寂靜。
房間內一燈如豆,除了燈芯偶爾有細微的“刺拉刺拉”聲的炸裂,便是鼠子作祟的聲音,驟然一個奶聲奶氣的娃娃開了口,唬得一眾鼠子嚇了一跳,四處亂竄。
卻有一隻個頭最大的老鼠沒什麼懼意,停在燈油下滿嘴流油,抬起頭茫然的左顧右盼,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坐在榻上,一童子正在榻的另一側入睡,不過很明顯,這童子現在並沒有什麼睡意。
老道睜開眼,慈祥的看著道“這粒種子,是先祖從宇宙深處帶回來的,一粒充滿希望的種子,一定會發芽的。”
“那明能發芽嗎?”
老道抿唇,似乎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明的話,這個明”
道聚精會神的等著老道的回答,老道想了許久“這個問題得問掌門師兄,或者是老祖了,你日日守著那種子,怎麼今日才盼他發芽呢?”
“正是因為日日守著它,給它澆水施肥,所以才想它快點發芽。”道將褥子往上提了提,蓋住臉,隻露出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睛“今日飼靈雞還嘲笑我了,我日日守著它,可是它卻不發芽,連它拉下的那麼多肥料都浪費了。”
老道拈須哈哈一笑“那隻雞啊,不錯,像是他會的話。”
“那師傅,飼靈雞我活著的時候是見不到這種子發芽的那了,這是真的嗎?”
老道晃了晃手指頭“不是不發,是時候未到,當初先祖了,這顆種子要麼不發芽,一發芽便會成為這世界的梁脊,所以,時候還未到啊。”
老道甩了一回拂塵,念了一聲道號,道知道這是師父要安靜打坐的意思,卻心裏還有好多話要問,奈何困意漸漸湧上來,眼睛也睜不開,“師父,師父,明日記得提醒我,我要告訴那隻飼靈雞,這粒種子,一定,一定會長成參大樹的呼呼”
看著慢慢入眠的童,老道想到了什麼,淡淡的笑了笑,又闔上了眼睛。
次日
童喚之拾芥,師尊乃是棲雲觀長老晉塵緇,若有心人此前多加留意,便知其人現在乃是濡之道師尊,卻滄海桑田,數萬年已過,昔日宗門默默無聞的長老,如今成為了棲雲觀的太上長老。時間,真有如斯強大的力量。
童為何喚為拾芥,其中的道理,隻有晉塵緇一人知曉,卻若深深探究,亦能明白其中真義。
拾芥吃力的提著一隻裝滿水的巨大的水桶,往園子裏最空曠的一處地勢走去,原本這裏是要留給那粒種子,因為拾芥覺得那粒種子未來一定能成為參大樹,卻過了這麼久都沒發芽,漸漸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飼靈雞正在陽光下曬日光浴,聽到有動靜,也不起身“呦,拾芥今來的有點遲啊,太陽曬屁股才來,看來也是知曉厲害了。”
拾芥才不聽這飼靈雞嚷嚷,依舊一板一眼的澆水,又從水井裏用水桶濟了,往複如此。
飼靈雞隻感覺今的太陽好像有點弱:怎麼不對味呢?慵懶的眯起眼睛一看,但見一個巨大的腦袋正擋在自己麵前,雙眼瞪著自己。
“你擋住本神雞的太陽作甚?”
濡之道臉一黑,攤開手“給點肥料。”
飼靈雞抬了抬雞冠“上個月不是剛施完肥麼,怎麼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