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沒吭聲,隻低頭打量著這人。
其實,他隻是個子高了點,並不很重。這大半年纏綿病榻,他已然瘦的隻剩下一堆骨頭了。
但就是他這一身骨頭的重量,也足以壓得責這人彎下了腰。
這位秦公子,身為男子,個子竟是與女子一般嬌。
並且看著瘦骨嶙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看他出手如此闊綽,不像是差錢的樣子,怎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他哪裏知道,秦艽為了尋人,一路上風餐露宿,還要躲避追尋,有錢都使不出去。
將人扶回屋子,秦艽出了一身汗。
正準備抱怨幾句,卻看到了段月掀開的衣袖下露出的那一截修長的臂。
身為一個男子,那手臂竟是和她差不多。
瘦的青筋暴起,一層皮貼著骨頭。
秦艽將抱怨的話咽了下去,忍不住了一聲:“你太瘦了,應該多吃一點。”
正掀被子的段月動作一頓,偏頭,神色莫名的看著秦艽,道:“你剛剛不還我重嗎?”
秦艽下不來台,沒好氣的道:“我想什麼就什麼,你管的著嗎?哪裏那麼多問題,一到晚問,煩不煩?”
段月:“……”
他莫名沉默片刻,然後:“秦公子當真是比女人還不講道理。”
秦艽瞬間炸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女人不講道理?女人怎麼就不講道理了,你倒是看啊!”
段月:“……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秦艽:“你錯話還不允許人家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段月:“……”
你剛才話前後矛盾你也不讓我啊。
段月看了看秦艽那樣子,最後舉手投降,道:“我錯了。”
秦艽:“你錯哪兒了?”
段月:“我……我好累,要睡了。”
罷,扯過被子蓋過頭,躺下之後瞬間昏迷。
秦艽:“……”
她指了指那一坨,咬牙切齒的道:“要不是看你是個傷殘,早就收拾你了,哼!”
完,秦艽轉身出去了。
剛關上門,便見二走過。
秦艽心中一動,伸手一把扯住那二,吩咐道:“以後每日做一些滋補養生的湯送來這間房。”
二滿臉笑意的道:“好嘞。”
“等等,”秦艽不放心的囑咐道:“裏麵的人大病初愈,虛不受補,因此要慢慢來,不可做大補之物,最好在飲食上下功夫,明白嗎?”
那二連連道:“明白明白,的一定照做。不過,裏麵那人可真有福氣,公子你對他可真用心。”
秦艽沒好氣的道:“我是怕他死了。”
罷,轉身大步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而此刻,屋子裏蒙頭大睡的人一把掀開了被子。
段月轉頭看了一眼房門,剛剛外麵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勾了勾唇,笑意有些冷,淡淡的道:“雖都是有所圖,你倒是比那寡婦有良心多了。救了我命,待我不錯,好歹還摻了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