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本來是隨葉盛一並過來的,但臨出發前忘帶一樣東西,又折回去拿,路上耽擱零時間。
這會才過來,手裏提了個公文袋。
雲開雖然身子還有點虛,但參加庭審還是綽綽有餘。
他盯著葉盛那嘚瑟的麵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個沒有良知的人。”
雲蒔扶著雲開的胳膊往裏麵走,懶得跟這種人渣在這裏拉皮條。
審判長一入座,終審便正式進入主題。
蒼龍男依舊是找了一群群演在聽眾席上,不輸人也不能輸陣。
雲蒔站在原告辯護律師席位上,身姿筆挺,淡定從容,黑色的製服讓她看起來特有正氣,“審判長,在審查期間,葉盛派一名叫張遂峰的人進入雲家,行盜竊。”
秦野不啃聲,雙手撐在桌麵上。
現場的氣氛越發凝肅,落針可聞。
“你血口噴人!”葉盛臉色微變,張遂峰隻進了趟警局,沒有泄露什麼。
雲蒔將一份複印件的證據提上去,“據調查,張遂峰跟葉盛無親無故三十多年,最近兩周卻有聯係,兩人之間還有一筆十萬的資金轉賬,請葉盛解釋一下?”
葉盛張了張嘴,根本不敢對上雲蒔洞悉一切的眼神,腦子裏隻有蹩腳的理由。
多多錯,他望了眼秦野,“我認為此事跟本案無關,選擇沉默。”
雲蒔點零頭,“那就談談四十三年前的事,你敢不敢當著全法庭裏的人宣布,你當年是受害者,沒有自編自導策劃毆打醜聞?”
這個容易!
“當然!”葉盛挺直腰杆,理直氣壯,“作為滑冰員,我比任何人清楚攻擊雙腿的致命性,我根本就不認識石甲,自編自導更是無稽之談……”
就在此時,雲蒔掏出一隻錄音筆,食指一按,將聲音放到最大——
“當年的事是我一手策劃的,雲開的滑冰技巧比我厲害,隻要他在協會,我就永遠無法出人頭地。”
“因此,我買通石甲了,我也不是傻的,以後還得靠腿吃飯,讓他錯位打……”
“強者生存之道就是要心狠,我討厭雲開,看著他被逐出協會,一生被禁賽,被世人所唾棄,躲在城市裏暗自舔傷,我就覺得爽……”
錄音筆裏,還夾雜著秦野的詢問。
葉盛被自己的錄音嚇懵了,猶如心湖被投入一顆原子彈。
萬萬沒想到,秦野會將那在葉家書房的談話錄音。
他腦子裏隻有四個字:徹底玩完!
庭審裏的人都驚呆了,連見慣大風大濫審判長都微張嘴巴,從未見過心裏這麼扭曲的人,為所欲為不,還步步高升成為花滑協會裏的副主席。
底下給葉盛打氣的協會,臉色都鐵青,憤然離席。
葉盛才是他們協會真正的恥辱!
終審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審判長宣讀終結審查決定書,“本院在審查毆打醜聞翻案一事,做依法做出如下判據,被告方葉盛公開在全網麵前公開向雲開道歉,賠款五百萬……”
判決原告雲開勝訴!
幾個簡單的字,卻像一個鐵鉗,將壓在雲開心上的大石頭搬開,滿腔都是新鮮空氣。
正義終於選擇了他這邊!
雲開頓時淚流滿麵,被激動的,“我們贏了,終於還我清白了。”
雲蒔站在雲開麵前,給他抽了幾張紙巾,眉眼繾綣,“嗯,我們贏了。”
雲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雲蒔真的沒騙他,真的贏了!
秦野站在對麵,芝蘭玉樹,看著雲蒔那似熟非熟的側臉。
他調查過雲蒔的資料,很普通,簡單到他覺得,是偽造出來的。
他剛抬腿要走,卻被葉盛揪住衣領,“秦野,你他媽的玩我?你對得起謝老夫饒囑托?!言而無信的卑鄙人,竟然錄音!!”
秦野瞅了眼他青筋凸起的脖頸,慢條斯理掰下自己衣領上的手指,“我當然對得起謝老夫饒囑停”
“你什麼意思?”葉盛愕然,順著秦野的目光望去,看見坐在角落一邊的京城太子爺謝大少,他領著雲蒔等人離開。
“你真以為下人都是供你把玩的蠢貨?謝老夫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你跟他嫡長孫相比,誰更重要?”
葉盛整張臉都顫抖起來,腳底板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之前沾沾自喜,認為抱上了謝老夫人這大腿,沒想到雲開的根莖觸手,更加長!
他跌坐在地上,感覺有樣東西從他手中漸漸流逝。
一出法庭,鋪蓋地的新聞席卷而來,都是報道毆打醜聞的事件。
……
京城謝宅裏。
“眼睛很有靈氣,能從容舌戰秦野,”謝老夫人坐在客廳裏,給謝延打了個電話,語氣含笑,“將雲蒔的全身照給我看看。”
雲蒔出鏡都是帶著口罩,就算不戴口罩,也是被新聞方打了馬賽克保護著。
謝延發了張在銀杏樹下照片過去。
老夫人出身名門,活了大半輩子,見過有氣質韻味的美人數不勝數。
她帶上老花眼鏡仔細打量了一番,很好,真正的美人是美在骨相,這是歲月賦予她的鑒定能力。
雲蒔就是個骨相很好的。
“沒想到你母胎solo這麼多年,眼睛還是很犀利,”老夫人很滿意,中肯點評,“就是年紀零。”
謝延聽前一句話還是很滿意,後一句總是感覺有點詭異,強調,“我才二十七。”
也很年輕好麼?
“隔壁山頭的老太太曾孫都能打醬油了。”
謝延:“……”
男人放下手中的電子移動筆,先提前打預防針,“她沒有母親,父親很爛,我不想出現什麼亂七八糟的家庭矛盾。”
那邊不滿意了,“你胡思亂想什麼?這孩子看著挺討喜的,咱們家有錢,你這一輩的子孫也有出息,不需要你們聯姻什麼的。”
謝延一聽,心裏挺高心,一番拍馬屁才將老夫人給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