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集團最近接了很多大單子,淩澤不是在應酬就是在應酬的路上。
酒量再大,被灌酒多了,還是會暈。
生意上用方案和策劃將客戶哄得服服帖帖,客戶也有回贈,無非就是金錢香車美女。
淩氏集團有錢,香車可用錢來買,美女是最好的報答方式。
紙醉金迷的包廂內。
“茉莉,薔薇,去給淩總敬杯酒,”某個國字臉的徐總擰了擰身側兩公主的臀,的話特別油膩。
兩位公主端著高腳杯湊過去對麵。
“淩總,來,我敬您一杯。”
“要吃水果嗎?淩總,茉莉喂您~”
一名五十多歲的董事長調侃,“用什麼喂?”
茉莉表情嬌羞,動作卻越放得開,“隻要各位老板們喜歡,怎麼喂都行!”
包廂發出哄笑,極其糜爛。
在商界上遊刃有餘,淩澤俊臉上會掛著淺淡的笑,笑容不達眼底的那種。
兩位公主長得不錯,身上也沒有那種誇張的熏人氣味,可淩澤就是受不了。
要是換了十幾年前,他還能逢場作戲喝杯酒,但現在——
“滾開。”
除了楊初雪,別的女人湊上來,他都覺得惡心。
冰冷的眼神如利刃掃過去,兩位公主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踟躕著。
徐總是個會玩且玩得開的,能坐到這個位子,覺悟還是不低的。
剛跟另外一個女人激吻完畢,發現氣氛有些不對,立馬圓場緩和氣氛,“竟然惹得淩總不快,還不滾出去?”
茉莉跟薔薇立馬朝淩澤鞠躬,撿起一邊的包包就滾了。
“別放在心上,淩總,我們來喝酒,”徐總打了個飽嗝,正要些什麼,原本沒關上的包廂門,又被推開。
季暖穿著白色的紗裙,踩著金色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女人皮膚白皙,一對秋水翦眸,右眼角下麵有滴淚痣,一顰一笑間都是歲月靜好。
她進來的那一刻,猶如電視劇裏被打了高光的女主,包廂靜若寒蟬。
淩澤扭頭一看,手腕一軟,濃鬱的葡萄酒從杯中灑了出來,弄髒了白色的衣袖。
他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般,怔怔地望著漸漸走來的季暖。
“枝枝……”
聲音醇厚低,猶如深海裏的蠱音。
季暖心裏蕩漾了一番,不得不承認,淩澤身上帶著一股歲月賦予的內斂和魅力。
他正在看著自己。
什麼時候,他的眼神會隻對她一人釋放出溫柔繾綣?
“大家好,我叫季暖。”
她不想做替身,這也不是公孫沫所希望的。
果然,淩澤原本有些晃神的視線收回,周遭的氣溫有點冷,他沒有繼續喝酒,將酒杯放下。
喝多了酒,容易壞事。
大家隻當季暖是會所裏的,她從進來的那一刻,視線若有若無地放在淩澤身上。
成年人,都懂,他們也樂得成人之美,順帶抱緊淩氏的大腿。
“淩總,你衣袖都弄髒了,我幫你擦一下。”
她很自來熟地坐下,抽了紙巾給淩澤擦。
“你認識我?”
季暖有自己的釣魚法則,不玩那套裝不認識的套路,“知道,淩總隔三差五就上商業頭版,全京城沒有幾個人不認得你。”
別人跟他話,都用“您”,可季暖用的是平等的“你”。
季暖微微側身,將右眼下麵的淚痣擺出來。
淩澤眯了眯狹眸,“你的淚痣,很好看。”
包廂裏的人唏噓,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淩澤誇一個女人。
季暖唇角微微翹起,“謝謝。”
淩澤的目光有些肆意。
她身上有股好聞的茉莉花香,曾經,秦枝在碧玉年華裏,也喜歡茉莉花。
可是,那也是曾經。
季暖隻當是將他迷住了,心裏嘚瑟,雪白的衣袖沾了酒,帶著淺淺的紫色。
包養精致的手往下,大膽地想要和他握手。
資料裏,二十多年前,秦枝跟淩澤一見鍾情,那也是曾經的秦枝,敢愛敢恨,大膽追求,淩澤喜歡,也放肆她撒野。
二十多年前的記憶跟現在的畫麵重疊,似曾相識,但有些味道還是對不上。
淩澤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子,“時間很晚,我先回去了。”
這話,是跟周遭的老總們的。
一群老總們搞不懂狀態,也不敢隨意湊隊,打哈哈慢走。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背影孤冷決然,季暖咬了咬牙,骨子裏卻越挫越勇。
低垂的臉上,劃過一抹誌在必得。
淩澤喝了酒,陳慶來開車接他回去。
“淩總,您可以先睡一會。”
淩澤嗯了聲,擰了擰被酒精操控的眉心,完全沒有半點睡意。
他就緊緊地坐著,一個多時候,才回到淩宅。
諾大的房子,隻有客廳亮著燈,很安靜。
淩驚弦已經上了幾的課了,這個時間點,在睡覺。
雲蒔在房間裏提前預習大學專業知識。
楊初雪坐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身上還披著一塊毛絨的毯子,粉團就躺在她懷裏。
淩澤穿著棉拖,看著暖色調的燈光,恬靜睡顏的楊初雪,他心坎軟成一灘春水。
粉團醒了,瞪大眼睛,看見淩澤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姿勢,它乖乖地閉嘴。
淩澤提起它,放在一邊。
之所以這麼溫柔,不是疼粉團,隻是怕扔開會發出響聲,吵醒他妻子。
沙發上的女人睡得沉,不知夢見了什麼,眼角翹翹的,特別迷人。
淩澤高大的身子擋住燈光,在楊初雪身上落了一層影子。
彎腰抱著楊初雪上樓,可他忘了自己有點醉。
淩宅的樓梯是拚接的,淺藍色透明,才上了六階,淩澤腳步一扭。
楊初雪被驚醒,下一秒,一陣旋地轉,就跟著淩澤滾下了樓梯下麵。
淩澤下意識抱緊她,護著她的腦袋。
幸好走得不高,樓梯下麵又有地毯,兩人沒受傷。
楊初雪腦子迅速轉了幾圈,嚇得心跳砰砰亂跳,“剛回來的?”
“嗯,”淩澤身上還有酒氣,不同懷裏的人,溫軟香糯,他情難自禁,修長手指穿梭在她濃發上,親了親她。
動作起初很紳士,後來畫風漸變,變得粗魯。
楊初雪原本緋色的唇,在幾秒變得殷紅,“你醉了?”
“嗯,初雪,我醉了。”
她推開他,站起來,去了廚房,淩澤像隻金毛,跟了過去,有點粘人。
楊初雪端出一碗醒酒湯,“喝了吧。”
有些心疼。
淩澤低頭看著湯,頭發有些亂,更像一隻犬,思忖一會,乖乖喝了醒酒湯。
是楊初雪的湯味,二十年來如一日。
如果硬要哪裏變了,那便是湯的濃度和暖度。
越來越濃,越來越暖。
心裏的鬱結和迷惑,在這一刻瞬間豁然開朗。
楊初雪很有做賢妻良母的賦,她也喜歡在家相夫教子的感覺。
喝完湯,楊初雪剛拿起碗筷,淩澤就拉住了她。
“幹什麼?”她發現,這些日子,淩澤醉酒時特別黏,淩驚弦都沒他這麼黏。
“別洗了,讓底下的人明洗。”
“沒事,很快的。”
淩澤眼球裏的成像也漸漸清晰起來,搶過她手裏的碗,“我來洗。”
她的手這麼滑這麼美,不適合做家務。
“就一個碗而已……”
“我來,你就在這裏坐一會,”淩澤站起來,喝酒後他話特別多,“你手上戴著鑽戒,洗碗會沾到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