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生艱難,她更加得要對自己好點。
如果自己輕易跨了,那她兒子也得死。
默默覷了眼四周拿著首手電筒工作的人,還有麵如冠玉的謝微朗,她摸到放書包的地上,從自己青色的書包裏翻出了一包軟糖。
她又移到她兒子的身邊。
哦,忘記了,她兒子叫睿睿,這個名字承載了她對兒子智力的期盼。
睿睿長在岩石縫裏,一隻有幾分鍾才能看見陽光,空氣濕漉漉的,能頑強生存下去,一年內還長到了四厘米高,作為母親的她,已經很是欣慰了。
她往嘴裏塞了顆青蘋果味道的軟糖,壓低聲音跟睿睿話,“這幾個月媽媽很忙,沒來看你,我很抱歉,睿睿別生氣。”
“睿睿,給你吃軟糖,”她將塑料袋子撕開到最大,“你要哪種口味的?草莓?牛奶?芒果?鳳梨?還是都要?”
“哎,我都忘記了,你現在還,修為不夠,不能化成人形話。”
她一邊嘀咕,一邊將軟糖倒出來,放在一朵淺棕色蘑菇頭的周圍。
吃不了聞聞味道也好吧?
她睫毛很長,低垂著眉眼,睫毛像是兩把密梳。
兩縷碎發落在身前,徒增了不少的柔和和母性光芒。
陸畫月最愛吃的就是這種qq軟糖了,剛才不心用力過猛,現在袋子裏已經沒了軟糖。
她單手圈著腳踝抱著自己,漂亮的眉毛糾結在一起,“睿睿,反正你不能吃軟糖,放在這裏也浪費,不如媽媽幫你吃掉……”
獵山的山洞不是特別大,一眨眼,謝微朗也忙活了三個多時,周圍都是他用黃色的標尺圍起來的線。
那個陸畫月呢?
不是來勘測的?到現在都沒見她忙活一下。
山洞裏空氣流通不暢,很悶熱。
謝微朗不止後背汗濕了,連額頭上烏黑的碎發也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顯得有些邪魅張揚。
逡巡了四周一圈,發現角落的陸畫月,洞裏的光線不是特別好,看見她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塞進了嘴裏。
有這麼餓?
嘴巴一張一合的,對著一個角落嘀咕。
這是有毛病?
陸畫月感受到有人看她,立馬回頭,跟謝微朗來了個對視。
“謝同學!”她跑得特別快,眨眼就到了他身邊,“我看著這山洞地形險峻,高大多岩石,開鑿難度特別大。”
嗓音還故意拔高,讓山洞裏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語畢,工程部員工的眼光立馬放在謝微朗身上。
謝微朗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大半杯的水,看智障般瞟了她一眼,“多放點炸彈,再高再多岩石的山,也能炸平。”
“不行!不能炸掉!”陸畫月立馬變成護崽的母雞,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有點激動,佯裝咳嗽兩聲,“我的意思時,關係著鐵路安全問題,不能隨意就下決定。”
“這個我們會考慮。”
她之所以要靠近謝微朗,是有原因的。
她聽伯父了,這個謝微朗年級輕輕,很有賦,而且他哥哥的公司近年來開展了交通業務,如果能求求謝微朗,讓他改變主意就好了。
一想到睿睿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就麵臨著被炸成灰,她就捉急。
一下午都耷拉著眉眼,蹲在岩石角落裏,將一顆蘑菇周圍的蕨類植物拔得一幹二淨。
“睿睿,下次媽媽來,給你帶化肥啊。”
然後,才起身去幹活。
在不遠處的謝微朗無意聽到這話:“……”
除了神經兮兮的,謝微朗發現,陸畫月幹活時,還真的有爆破技術的經驗,還很熟稔。
陸院長沒有騙他。
夏時候,晚上七點多,色才完全暗下來。
整片蒼穹都是暗青色,隻有幾顆稀疏的星星掛在上麵。
這個時間點,陸畫月跟著謝微朗等人坐大巴回到了市中心。
辛苦忙碌了一整,肚子饑腸轆轆的,怎麼也得吃個飯。
謝微朗今忙得跟陀螺似的,也不糾結著先洗澡了,先點菜。
每人都可以點一兩份自己喜歡吃的,謝微朗就點了一份油爆香菇雞丁。
“怎麼能吃香菇?”
原本眉眼耷拉的陸畫月倏然站起來,一副“你吃人”的驚恐表情。
這裏有不少的菌類愛好者,“香菇聽好吃的,也有營養。”
陸畫月活了二十一年,慫了,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危險。
半晌,她才來一句,“能不吃香菇嗎?”
謝微朗想到陸院長的叮囑,頷首,換晾菜,隻當陸畫月厭惡菌類食物。
陸畫月一笑的時候,就容易露出那可愛的虎牙,雙眸彎成了月亮。
“謝同學,你真好。”
人生中第一次被頒發好人卡,謝微朗有點不自在,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大腿上,還是放在桌上,緘默。
女缺了母親,心裏就有了軟肋,一想到那麼多人喜歡吃香菇,如果睿睿被人采去做了菜……
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心裏有事,她就吃了半碗的飯。
這是個看臉的世界,長得美妍的姑娘,都很容易受到周圍饒關注。
工程部的人都熱心關切,“陸姐,是不是不和胃口?”
“要不要再點一些其他的菜?”
“聽這家飯店的甜品不錯,要不要……”
陸畫月坐在謝微朗旁邊,如果直接拒絕,那就太不懂事了,她將嘴裏的白飯全部吞下去,“來一份芋圓甜品,謝謝。”
不出十分鍾,服務員就端上了甜品。
陸畫月的心情才明媚零,調羹舀起來的卻是香菇形狀的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