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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血灩灩被迎進君府正廳之時,她意外看見了被奉在上座的柳月,柳月身旁還坐著一個看起來隻比君霖稍稍大一些的少年。
君霖抬頭看見血灩灩姐妹,親自起身迎接,一如血灩灩之前感受到的那樣,君霖對漣漣親切溫和,對自己就疏於客套了。
眾人入座,血灩灩堆砌笑容,向柳月招呼道:“柳月大人,難得見你來東邊。”
柳月微微一笑,“我是有事而來。”
君霖望了血灩灩一眼,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柳月麵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道:“恭喜柳月大人了。”
柳月表情溫煦,道:“賢侄如此敏銳,真是少年可期,將來大有可為。”
血灩灩驚異地站了起來,有一瞬幾乎要維係不住臉上的表情,敷衍地笑著問道:“柳月大人喜從何來?”
柳月知道血灩灩必然是驚異自己可能已經突破二品,卻不說破,反而將身邊坐著的少年拉到自己身前,開口道:“多年前,我曾與一隻不入流的小妖獸相遇,與她有過一夕之緣,後來因故分開。那時我不知她竟有了身孕,她獨自一人為我誕下了孩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幸離世,天可見憐,讓我找回了自己的兒子。”說著,慈愛地撫一撫身旁少年的頭,繼續道:“朝兒,見過諸位。他便是我的兒子,柳朝。”
柳朝略顯生硬地朝眾人點了點頭,並未開口,瑟縮回柳月身後,一副怕生的模樣。
血灩灩微微一笑,“柳月大人,您血統古老,是一等一的上品妖獸,想必您的兒子也定然優異的很。”她心中斷定柳月身後的少年便是無名!她雖從來沒見過無名,可手下出去打探,早有情報在手,見過無名的妖獸不在少數,他們描述的無名的樣子,與這個柳朝十分相似!
柳月淡然地擺了擺手,“他母親是不入流的小妖獸,這孩子出生時隨了他母親,不過是末等妖獸,好在還有我的血統,他自己又爭氣,如今品階倒是不低。”
“哦?”血灩灩故作疑惑,“柳月大人,恕我不得不多嘴一句,這孩子……”見君霖眼神望來,血灩灩猛地住口,她想起來當初與君霖說,他們五人與無名混戰,君天、傲雲、花真戰死,她與乘疾重傷逃回,若是無名與她當場對峙,說從未見過自己與乘疾,君霖懷疑不說,柳月與無名必然對付自己,自己要同時對付他們三人可沒什麼把握。
話已出口,又未說完,柳月疑惑地接道:“這孩子怎麼了?”
血灩灩的笑容謙卑了起來,道:“我隻是感受到這孩子資質非凡,恐怕將來,你我都不及這孩子。”
君霖懷疑地看了血灩灩一眼,他本能地覺得血灩灩方才想說的話,並非如此簡單。自從他接管君府以來,君府的情報自然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柳月無緣無故多了一個兒子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想到柳月會突然登門拜訪。
更讓人奇怪的是,那個殺死他父母的無名妖獸,自那次大戰之後,便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音訊,恰是這個時候,柳月便多了一個兒子,實在不能叫人不疑心,隻是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資格去質疑柳月,隻因,他開口道:“柳月大人能成為妖界第一個突破至二品的上品妖獸,令郎自然也不會差的。”
君霖一語道破天機,血灩灩恨得咬牙切齒,她籌謀多年,做低伏小忍辱負重,也不過是為了突破二品,可這個該死的柳月,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憑著自身突破,她怎能不恨!隻是她即將突破二品,不能在此時發生任何意外。來日,來日她一定要親手割下柳月的頭顱,將他吸食殆盡,方能解恨,此刻的她,隻能盡力忍耐。
柳月微微一笑,道:“我在三品多年,突破二品本就是遲早的事,不過也是運氣罷了,倒是賢侄你,小小年紀,便已經進階三品,我瞧你資質,突破二品,並非難事。”
妖界存世千年每一階妖品,都會在漫長的時光內無人能夠進階,可一旦有一個人突破,那後續原本有資質突破的人都會漸漸突破。這使得妖界流傳出一個奇怪的傳言,說是天地設界,但凡有人打破門界,後來人要入門就會輕鬆許多。當然,這一直是謠傳,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這個傳言的真實性。隻是當年君天突破三品之前,妖界百年無人能突破至三品,君天突破之後,乘疾柳月他們便紛紛在不久之後逐一突破,也確實非常奇怪,叫人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相信這個傳言。
如今柳月已然成為第一個突破二品的人,血灩灩恨恨地想著,二品之境,恐怕會變得沒這麼珍貴了。
君霖正在與柳月客氣,隻見柳月身後的柳朝突然起身站到君霖身旁,手直接摸上了君霖右手脈門,君霖立刻地反抗,卻發現自己被人牢牢桎梏,根本無法逃脫。君霖身後的雪滿天當即拔刀相向,柳月冷冷地看向雪滿天,雪滿天突然發現自己也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