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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宮宮如其名,采光極好,置身其中,如沐朝陽,隻覺溫暖,不感刺眼。
正廳門口處的陽光更是肆無忌憚的照射進來,不知何時那裏立著一個人影,他逆著光,叫人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得他周身都散發著無限光輝,讓人望而生敬。
沉穩的腳步踏過,目光直視前方,他徑直走向廳內上方王座,雍容入座,首先向離王座最近的木君柳月點了點頭,開口道:“父親。”
柳月欣慰地看著他,昔日少年已成今日王者,他微微一笑,回道:“妖王大人。”
其餘人也都向王座上的葉朝低頭示意,齊聲問候道:“妖王大人。”
葉朝隨意地擺了擺手,略顯慵懶地靠在王座之上,審視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血灩灩暗暗咬牙,她是第一個察覺到葉朝妖力又提升了一個境界的人,僅僅目光掃過都讓人倍感壓力,他甚至沒有刻意外漏,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啊。
柳月站起來,首先開口道:“妖王大人,我們齊聚於此,一來是迎你出關,二來是仙妖二界如今有些不平穩,急需由你出麵安撫眾妖之心。”
乘疾接著柳月的話說道:“冷家出了一個天下第一強者,可不叫我們戰戰兢兢。”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讓人聽了頗為不舒服。
血灩灩假意責備乘疾,道:“哼,他冷清有什麼資格妄稱天下第一強者,不過是欺我們妖界無人罷了,如今妖王大人出關,還由得他放肆嗎?”
君霖深深望了血灩灩一眼,轉向葉朝,說道:“妖王大人,那不過是市井傳言,冷清本人乃至冷家上下,從未主動宣稱過這樣的名諱。”
花真皺眉,想說什麼,顧忌著與君霖的交情,到底沒開口。
倒是乘疾,瞥了君霖一眼,語含嘲諷地說道:“他倒是沒這樣稱呼自己,可這些年來,他以正道自居,說什麼懲惡揚善,擅自殺我妖界族人無數,難道不是在變相的鞏固自己的名聲嗎?畢竟他冷清如何屠戮妖界,我們這些所謂的一方之主二品大妖獸,都連個屁都不敢放。”他這話說得極其難聽,甚至不惜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乘疾並非愚蠢,他這是在指桑罵槐,冷清行徑如此高調,二品大妖獸們豈能容他如此肆意妄為,隻是他們在有所行動之前,都被木君柳月一一攔下,柳月代行妖王之職,嚴禁二品大妖獸對冷清出手。
柳月自然聽得懂乘疾話裏有話,也不理會他,隻麵向葉朝,道:“仙妖二界和平來之不易,不容輕易破壞,且冷清所殺之輩皆是奸惡之徒,隻是他年輕氣盛,未與境主通報便擅自斬殺我妖界族人,確實不妥。”
葉朝點了點頭,仍然沒有說話。
血灩灩隱秘一笑,麵上擺出真摯的表情,說道:“如今妖王大人出關,我們可算有人做主了,冷清那廝實在囂張,木君大人阻攔我們自有木君大人的道理,可妖界如今人心惶惶,對仙界的怨念與日俱增,自然不免小小的侵犯人間以做報複,還望妖王大人見諒。”
乘疾和血灩灩都是吃人肉進補功力的,隻是自葉朝成為妖王以來,嚴禁妖獸吃人,他們表麵遵從,但背地裏還是用各種法子抓捕凡人偷吃。此刻血灩灩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是為了萬一事發做準備。
葉朝沒有看她,眼睛半眯著,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
乘疾見葉朝無動於衷,冷笑一聲,說道:“也不勞煩妖王大人您出手,隻要您尊口一開,讓木君大人解除禁令,我親自動手,定叫那冷清乖乖求饒。”
花真忍不住嗤笑一聲,譏諷道:“乘疾大人好大的口氣嗬,當年敗在初出茅廬的冷清手下之人,可是你嗎?”
乘疾見花真提及當年之事,勃然大怒,拍著桌子站起身來,對著花真喝道:“小子大膽!你可敢同我較量一番!”
花真冷笑著站起身來,毫不畏懼地回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君霖趕緊站了起來,扯了扯花真的袖子,然後對乘疾做了個揖,賠罪道:“花真年少無知,乘疾大人不要同他一般見識。”轉臉又對花真道:“還不快給乘疾大人賠罪!”
花真脾氣上來了,怒道:“我憑什麼要向他賠罪!”
乘疾陰惻惻地笑了笑,手已經摸在腰間刀柄之上,花真毫不退讓,君霖急忙居中調停,血灩灩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坐在那兒不敢動,柳月皺眉,正想起身勸阻。
正是一觸即發之時……
一股妖力在廳堂之中蔓延開來,仿佛不經意似的,起初似涓涓細流,不過片刻,便如決堤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妖力如江濤大海,將人淹沒,在座所有人,都將在海流之中窒息,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的,不由自主地他們一個接一個朝著葉朝跪了下去,唯有柳月除外,隻是柳月在這妖力的海洋之中,也倍感艱難,跌坐在椅子上,困難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