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清晨,色微明,黑夜正慢慢退去,破曉的晨光悄然而至,正驅散寒意,喚醒大地上的生靈。

“阿秋……阿秋……起床了,”母親看著阿秋,邊用手使勁搖著他,邊叫道,“快點起床了,今你還要去門市部呢!”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之中,全然不知。母親搖了好一會兒,他才醒過來。

阿秋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望了下窗外,道:“這大半夜的喊我幹嘛啊?”他完,轉了個身,繼續睡著。

“什麼大半夜,你都睡糊塗了,這都早上了,”母親無奈地看著他,隻好掀起被子,在他耳邊喊道,“快點起來了,讓你舅媽等你,就不好了!”

阿秋閉著眼,問道:“現在幾點了?”

“剛過七點。”母親回答道。

阿秋一聽,拉起被子想繼續睡,道:“那還早著呢,不是八點嘛!”

母親急了,一把拉起他,氣憤地:“你這孩子,第一就這麼懶洋洋的,趕緊了!”

阿秋拗不過,隻好穿好衣服下了床。

“那——快點,趕緊到樓上水台裏去刷牙洗臉。”母親遞給他臉盆和杯子,裏麵放了牙膏牙刷還有一條毛巾。

阿秋諾了一聲,接過臉盆和杯子,慢悠悠地上了樓。他走到水台邊,一陣涼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哆嗦,嘀咕道:“這早晨的風真冷,起這麼早真是受罪啊!”阿秋刷完牙,洗完臉就下了樓。

母親坐在桌邊,看見他來了,就道:“快過來吃早飯,這是你最愛吃的籠包,我剛從樓下早餐鋪買來的,還熱著呢!”

阿秋一聽,高興極了,立馬跑過來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好吃吧,趕緊吃,吃完下樓,跟舅媽一起去門市部。”母親道。

“好的,老媽,你不吃嗎?”阿秋一邊吃,一邊看著母親。

“我等一下自己會煮,跟你老爸一起吃。”母親用手指了指身後。

阿秋這才發現,老爸還睡著,便道:“老爸看樣子真的累了,平時在家都是很早就起來了。”

“嗯,昨拿了這麼重的大包包走遠路,確實累了,讓他多睡一會,別吵醒他,你吃完趕緊下樓。”

“好的……我吃完了,”阿秋拿紙擦了擦手,起身準備下樓,對母親道,“我下樓了。”

“記得聽舅媽的話,不要惹她生氣!”母親叮囑他。

“知道!知道!”阿秋邊回答邊下樓去了。

此時色已亮,他下了樓,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身影,仔細看原來是舅媽。阿秋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舅媽,我來了。”舅媽轉身,笑著對他:“來——我們走吧——舅媽帶你去門市部。”她今穿了一件藏藍色的圓領開衫,配一條黑色的亞麻長裙,背著一個咖啡色的皮製單肩包,十分時髦。阿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是從舅媽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使她魅力十足,變得更加迷人。

清晨的街道有些冷清,沒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也沒有使人心煩意亂的嘈雜聲,有的隻有靜謐、恬靜和安詳。街道兩旁隻有零星幾家店鋪開了門,正在打掃——等待顧客的到來。阿秋邊走邊看,對周圍一切都很好奇。舅媽帶著他穿過兩條街,在一幢老式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這建築物從外看像個舊式的大型電影院,破敗不堪,有好多入口,每個入口前都停了好多車子。

“好了,到了,我們進去吧,”舅媽指著眼前的這幢房子,道,“這是‘電子市場’,我們的門市部就設在裏麵。”

阿秋跟著走了進去,裏麵是一排排的玻璃櫃子,縱橫交錯,像個大型的展會。有些櫃子上還蓋著布,表明這家店的人還未上班;大部分的櫃子前都已經站了人,明這些店鋪已經營業,萬事俱備,隻待顧客光臨了。舅媽領著阿秋走過通道,徑直走到市場中間的位置,在拐彎處的櫃台前,停了下來,轉身對他:“到了,這是我們的門市部。”舅媽邊邊用手去拉蓋在櫃子上的布,收起來放到裏邊的紙盒裏。阿秋好奇地看了下,這是兩個玻璃櫃子拚在了一起,櫃子上放著一個名片盒。櫃子裏放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五顏六色的,有點像孩子玩的玩具。玻璃櫃後邊是一個木製儲物櫃,可以看見裏麵放了好多的貨物。在玻璃櫃和儲物櫃之間,有一張方桌,上麵放了一部電話機和一個圓形筆筒。方桌旁放了兩條木凳子。舅媽走進去,放下包,用手示意阿秋進來,然後從玻璃櫃底下拿出一塊幹布擦了起來。

“平時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蓋在櫃子上的布收起來,然後把玻璃櫃擦一擦。”

“哦,知道了,舅媽,我記住了。”

“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擦掉灰塵,還意味著去掉黴運,開業大吉!”

“哦,舅媽,我來幫你擦吧。”

“不用,你坐在凳子上看著就行了。”

正對麵的櫃台裏,坐著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正在吃早餐。她朝這邊看了下,然後站起來,笑眯眯地:“嗨!夏——上班了,這個男孩子是誰啊?”

舅媽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活兒,笑著回答道:“哦,是阿利的外甥,過來這邊學一下。”

中年婦女看著阿秋,接著:“那挺好,帥哥叫什麼名字啊?”

“林秋楓,叫他阿秋或者秋都行,”舅媽示意他站起來,向她打個招呼,“叫她阿姨。”

“阿姨好!”阿秋站起來,向她問了個好。

“嗨,你好,這帥哥很有禮貌啊。”中年婦女笑了笑,然後坐下繼續吃起早餐來。

舅媽擦完玻璃,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本子,又從筆筒裏拿出一支圓珠筆,放在玻璃櫃子上。

舅媽打開本子,道:“這個是收據,就是客戶買完東西後,把貨物名稱、數量、單價、金額填上去,寫完交給客戶,他們要拿回去報銷。”

阿秋認真地聽著,然後點頭道:“哦,知道了。”

舅媽用手指了指左邊這個櫃台,道:“這個櫃子裏擺的是連接器——插頭,用在機器上,用來連接電纜線的。”

阿秋看了看,這櫃子裏擺了各式各樣的插頭,一臉茫然地:“這種類好多啊,這個大的插頭比我拳頭還大;這個的插頭又比手指還。這個彎的像個水龍頭;這個直的又像個手電筒。這左邊這些都是綠色的,右邊這些個都是黑色的,中間這幾列又都是銀白色的。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

“插頭有好幾百種,我這櫃子裏隻擺了些常用的。”舅媽看著他,解釋道。

“啊——這麼多啊!”阿秋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