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輕粉華衣淡裹著白皙胴體,素白紗衣輕飄在外,卻已殘破不堪的妙齡女子,懷裏抱著一尚未習步的嬰兒,另隻手牽著看上去六七歲大的孩子,逃竄在夜霧籠罩,危房林立的胡同小巷中,如同魔鬼吞噬的黑色長巷中,時不時傳來貓頭鷹的撕鳴
"追!在那!"一群蒙麵黑衣人持著三尺長的砍刀從後追來,那模樣就像是地獄派來的使者,斷送人命的無常
疾馳而來的冷風似乎帶著冰冷砍刀上淒紅淋漓的血跡長長的拖出一條駭人的軌跡
"媽!!我跑不動了,我真跑不動了"男孩張開肉嘟嘟的小嘴哭喪著說道,滾燙的眼淚一下子就從那雙被恐懼覆蓋的水靈靈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弱小的身軀如似棉花糖般軟綿綿的朝冰冷的地上倒去
"龍兒,再堅持一下,你爸馬上就來救咱們了,咱們不會有事的的,不要怕,龍兒"
素白紗衣女子咬著牙單手連忙將男孩扶起,然後擦拭著男孩抽泣不停的臉蛋,素手白皙的背部有著一道長長的刀痕,隨著剛才的舉動而撕裂開來,滾滾鮮血很快便染上了修長如玉的指尖
"媽!可是我的腿真的沒勁了,我真的跑不動了"男孩嘶聲哭嗓著,兩條腿跪癱在地上不停的發著抖,恐懼,除了恐懼還是恐懼,男孩感覺到了死亡在迫近,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息是他這般年紀無法承受的。
素白紗衣女子看著已經站立不穩的男孩,一抹絕望的淚水也頓時劃過精致無瑕的臉龐
她將手從男孩怛然失色而蒼白的小臉蛋上收回,接著將蜷縮在懷中的嬰兒輕輕的遞給了男孩,並囑咐道
"龍兒,你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千萬不能讓他出事知道嗎"
男孩顫顫巍巍的接過還有素白紗衣女子體溫殘存的嬰兒,不假思索的連忙點著因恐懼而空蕩的小腦袋
素白紗衣女子俏鼻一酸,緊緊的抱著兩個弱不禁風的生命
"媽!你是不是要走,我不要你走,嗚~!嗚~!"男孩似乎感覺到了親人即將分別的痛苦,頓時潸然淚下,肉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抓著素白紗衣女子的衣服,在那一刻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從蕞爾彈丸的手指裏蹦出
"哇~哇~!"原本安安靜靜的嬰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聲越來越撕心裂肺,仿佛有了清醒的意識正在瘋狂的挽回自己的至親
"龍兒,聽媽的話,帶你弟弟走!就當媽求你了好不好"
素白紗衣女子哭紅了眼,忍痛割肉般將男孩的小手拉了下來,怏怏懇求道
"他們在那!老大發話了,殺一個獎一萬!兄弟們上!別讓他們跑了!"一蒙麵黑衣人曆聲呼道,將手中染血砍刀一橫,刀鋒反射著淡若的月光,濃烈的殺氣騰然升起熏陶著無盡的黑暗
素白紗衣女子餘光與蒙麵黑衣人相觸,她再次搖了搖男孩瑟瑟發抖的身子用一種幾乎淒苦的聲音說道
"龍兒,答應媽好不好,好不好"
"媽!嗚嗚~媽!我答應你"男孩抽泣著點了點頭,尖銳稚嫩的聲音竟開始夾帶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沙啞
素白紗衣女子悲傷又害怕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柔弱纖細的腰肢撐起了一份堅韌,她轉過身任由淡淡的月光撲灑在她精致無瑕的臉上,給她的無所畏懼增添了一暈蒼白
窈窕勻稱的影子隨著輕盈步履的前行被拉的越來越長
黑影將至,腥紅的刀鋒高高掄起,刀尖直逼彎月,罪惡的野心降臨,狠狠的朝柔弱倩影劈去…
"媽!"周弘昌突然驚醒大叫一聲,心髒驟地砰砰砰的加速跳個不停,他連忙立起身深吸幾口大氣,擦了擦已經滿頭大汗炙熱的臉
許久後,他摸了摸漸漸平息的胸脯,回想著噩夢裏出現的素白紗衣女子,零零碎碎的殘缺畫麵從腦海裏閃過
"那個素白紗衣女子是我的母親?"周弘昌心裏反複的問道,這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做這麼特別真實又特別驚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