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著蔚藍色天空的清澈池塘邊,一黯然神傷的倩影正無精打采地坐在一塊圓亮光滑的磐石上
北媛撐著下巴看著清澈見底的池水,一條條披著金黃色鱗片如似連衣裙的金魚好像感受到了她的難受,紛紛聚攏而來,一雙雙神似黑寶石鑲嵌的眼珠盯著這名傾國傾城的女子
"你們也很可憐吧,隻能在這麼一小塊池塘中遊玩"北媛看著鱗光閃閃的魚兒自言自語道
金魚擺動著薄紗般的尾巴,似乎在向她點頭
"我也跟你們一樣,整天都在這破屋子裏呆著,你們還好至少沒有人來罵你們……"北媛嘴邊嘀咕著,唉聲歎氣地伸出白皙修長的玉指探入清涼的水中,頓時一圈漣漪微微蕩漾起來
魚兒紛紛撲了上來親吻著芊芊玉指,就仿佛在爭奪食物般
"你沒事吧?"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驟地傳進了她的耳廓中
北媛從音色中已經辯識出了來者,她沒有回頭,沒有回應,自顧自的用白裏透紅的指尖挑逗著清涼柔和的池水
"唉,行了,我錯了,哥向你道歉"北飛無奈的說道
"哎呀,哥都道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生氣了,乖"北飛蹲下身子,摸了摸北媛的腦袋,和藹可親道,此時的兩人就與純樸善良可親的尋常姊妹沒啥區別,哪有半點屬於富家子弟特有的桀驁不羈戾氣。
過了許久,沾滿了水珠的芊指抬了起來,在陽光普照之下格外嬌嫩,仿佛會融化一般
"你帶我去見周弘昌,我就原諒你"櫻紅的薄唇忽然張開
"見周弘昌?你又打什麼主意?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這事跟他無關,況且他……"
"誰告訴你我要拿他怎麼樣了,我去跟他道歉還不行嗎?"北媛鬱鬱不樂的打斷他的話
"你還知道道歉啊?哎呦不錯嘛,我咋就沒看出來呢"北飛聞罷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我讓你貶低我!"北媛嘟著小嘴氣呼呼地嬌蠻道,白皙嬌嫩的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北飛的胳膊皮肉
"哎呀!痛!再掐我不帶你去了啊"北飛嚎叫起來,轉眼一看,那健壯的胳膊上的某處紅紫的皮肉已經深深地留下了指甲彎月狀的印跡
周弘昌所在的醫院名叫旗濟醫院,一張純白的病床前,一副濃眉大眼,道貌凜然的麵孔正望著靜躺在病床上安謐熟睡的清新短發青年
嘴邊喃喃碎語"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清新短發青年眼角微微一動,就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那道凜然的麵孔宛如疾風般消失在了病房中
周弘昌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連忙坐起身子,眼眸迅速的掃視一周,他不知道是自己又產生了幻聽還是怎麼,在潛意識的腦海裏一直重複著神秘人嘴裏的那句話
可是空蕩蕩的病房裏除了他自己就隻剩苦澀的藥水氣味
忐忑不安的人心神驅使著他艱難的走下床,拉開杉木實心病房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立馬就如同海嘯般翻滾而來
驟地周弘昌那疲憊的眼皮又開始瘋狂的顫抖著,他的黑漆漆的眼瞳中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周弘昌看著一具具癱倒在冰冷地板上的身軀,他認識這些死去的人,這些就是北飛安排在這保護他的北旗成員
突然一具鮮血淋漓的軀體顫動了一下,周弘昌連忙挪步而至,雙手按壓在其胸口不斷冒血的傷口上,同時帶著焦急問道
"怎麼回事?"
"黑……黑……"那人嘴角血泡咕嚕湧現,嘴唇慘白的開張著,艱難的吐著幾個字後便失去了生機
他兩隻眼珠瞪得鼓鼓的,絕望與恐懼毫無掩飾的覆蓋在上邊
"喂!喂!"
周弘昌焦急的呼喊著已經斷了氣的青年
過了大概兩秒時間,他灰心喪氣的用被鮮血染紅的手掌將青年不瞑眼目遮下,空氣似乎故意停下了腳步,寂靜的空間中,周弘昌隻能聽見自己瘋狂跳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