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龍眯了眯眼,沒有猶豫帶著周弘昌連忙騎在了摩托車身上,女子雙手一拎,摩托車頓時咆哮起來,朝著這充滿噩耗的小巷之外離去
在寒風凜冽之中,不知不覺周弘昌覺得十分疲憊,他的喉嚨幹裂的說不出話來,就連哼一下,聲帶都格外的刺痛
天昏地轉,夜空與大地似乎倒了過來,周弘昌一個不慎便從摩托車上翻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堅硬粗糙的地麵,在慣性的驅使下連滾了好幾圈
粗糙的地麵直接撕裂了他的衣衫,磨破了他的皮膚,但他卻感覺不到丁點的疼痛,就仿佛被全身麻醉失去了知覺
借助著這墜落的沉重之感,周弘昌在昏昏噩噩之中沉睡
在夢魘的幻境之中,一幅幅他從未見過的畫麵閃現
那滿是白森森人骨砌成的殿堂,那屍血成河的血池,那覆蓋全身的精雕細琢的板甲,蜿蜒曲折的紋路,令人骨寒毛豎的圖騰
好像一瞬間回到了遠古,回到了十六世紀的英法百年戰爭
在死亡殿堂的深處,好像有著什麼吸引著他的靈魂,他沿著血跡斑斑的骷髏骨路朝裏走去
那洗浴在腥紅血池中的人影,突然睜開了妖紅的雙眸,就像是惡龍的火焰朝著周弘昌噴怒而來
然後在一霎那間一柄血紅的刃,一道血紅的光,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
在那一刻,周弘昌黯淡成灰的眼瞳再一次淪現周旭的身影,被黑暗籠罩的天樓,被利刃刺入胸口的絕望,翻向欄杆之外的墜落
周弘昌感到五髒六腑的撕裂,突如其來的恐懼令他魂飛魄散
"啊!"周弘昌突然驚愕的怪叫一聲,從髒汙狼跡的木板上驚醒
周龍突然驚慌的跑了過來,看到周弘昌大汗淋漓的模樣擔憂問道
"你怎麼了?"
周弘昌急促的呼吸著,他剛想說話,喉嚨裏驟地撕裂般的痛便鋪天蓋地的湧來
"噗!"一大口血水從周弘昌的嘴裏噴出,就好像被人猛地擊打了肚子般
鮮紅的血水直接灑到了髒汙狼跡的木板上,令旁邊的周龍頓時心急如焚
"你可別嚇我,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
周弘昌麵色蒼白,無論他怎麼滾動喉嚨就是吐不出半個字眼,就像是啞巴般,嘴唇艱難的開張著,又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嘭!"鐵門突然被推開,從外走進一名穿著火紅玫瑰短袖運動裝的女子,妖豔的玫瑰將她裝飾的格外嫵媚
周弘昌打量了她一眼,通過其手臂上妖豔精致的蓮花刺青很快便認出了這名女子,她就是那天自稱是周龍的人穿粉紅色護士服的女子
周弘昌看著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不是自稱說周龍被條子抓住了嗎,可事實是……
周弘昌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浮露出水麵的倪端已經十分顯眼,可他就是無法看清楚藏在深水處的麵紗
察覺到了這名女子的不對勁,周弘昌從木板上撐起,繞過周龍來到其跟前,猛地伸出手掐住女子的脖頸,從心底燃起的怒火將他蒼白的臉龐喚回幾分血色
如果他可以說話的話,他一定會一問究竟,可惜他隻能嗔目盯著她,眼睜睜的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頰在自己黑影中痛苦
周龍見狀連忙衝了過來抓住周弘昌的手臂,解釋道
"她是自己人!"
周弘昌惡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後,驟地鬆開手掌,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孤僻的走到牆角一旁,身軀貼著盡是粉塵的牆麵蹲了下去
悲傷感再次席卷而來,他按住自己酸痛的胸口,身軀不停地抽搐著
親人的離逝對他的打擊實在太沉重了,本就沒有怎麼接觸過母愛的他,連最後的父愛也失去了就等於失去了燦爛明媚的陽光,現在隻剩陰暗寂寞陪伴著他,熏陶著他。
他隻想一個人呆在渺無人煙的角落放聲大哭一場,哪怕是心肝破碎,哪怕是六腑枯爛,他也在所不惜
周龍瞧了一眼蹲在地上啞聲痛苦的周弘昌,朝著火紅玫瑰短袖女子嚴肅的討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