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凸眼球男子等人紛紛低聲歎道,然後一個翻身滾到床板上憤慨的望著牢門外燈光漸暗的環境
藏青短發男子洗過幾遍後,便蹣跚的爬到自己的床板上
周弘昌靜靜的躺在床上能夠感受到上鋪鐵板傳來的微微顫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環抱住自己的後腦勺,用手肘碰了碰床板下的塞藏的短刀,然後緊緊的壓實在上麵,突然一陣饑餓感從腹部湧進大腦,他喉結上下滾動著,然後帶著混亂的意念逐漸入眠
淩晨五點左右周弘昌便被猝不及防的饑餓鬧醒,他在堅硬的床板上翻來覆去沒有時間,沒有窗外的雲彩
他不知道還要懷著咕嚕咕嚕亂叫的胃撐多久,睜開眼睛是冰冷無縫的牆壁,閉上眼睛還是冰冷無縫的牆壁,重點是自己竟然還要在這種地方呆上五年
五年啊,周弘昌折騰著掐指一算,等自己出來時就是二十五歲了,花一樣的年華就這樣耗損了一大半
煎熬中突然一道白光照亮了他的視角,牢門外的白幟燈亮起了,開鎖聲也逐漸靠近
周弘昌撐了個懶腰從床板上站起然後走到洗涑台簡單的衝洗了下自己的臉龐
"老大,起這麼早?"凸眼球男子揉了揉眼珠朝周弘昌說道
"不早了,蹶子都來敲門了"周弘昌五指伸進濕漉漉的發絲中然後擰了一攤濕潤下來道
"老大,你真要讓那家夥跟著你?"那名髒腳男子擔憂似的問道
周弘昌看了一眼麵容憔悴,依舊惶恐不安的藏青短發男子道"那還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了"
藏青短發男子眼裏盡是恐懼的影子,在周弘昌與其他男子走出牢門時,他都始終沒有從床板上起身,全身上下都緊緊地包裹在破被中大汗淋漓
周弘昌也不再去理會他,既然他認為呆在號房內安全些那就隨他吧,信任在老馬內本就是不存在的
"老大,你上哪?"凸眼球男子問道
"我去找個人,你們先去晨練吧"周弘昌朝另一側號房過道走去
剛來到於威所處的號房,頓時便一股惡臭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嗅覺神經,就宛如將鼻頭塞進一瓶滿是農藥的罐頭裏
於威此時正慵懶的躺在床板上,意識朦朧
床板下塞滿了破襪破褲,估計味道就是從那傳來的吧
"威子"周弘昌適應環境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他鬆開了捂住鼻孔的手走到於威身邊喊道
"呼~嚇~呼~嚇"
於威肉團團的胸膛上正一起一伏,鼾聲一遍遍的傳蕩在號房內
威子"周弘昌用手推了推他的身軀喊道
"恩"於威朦朦朧朧的應了聲,然後翻向另一側繼續睡著
"操!"周弘昌大罵道,然後一腳踹在了他肥碩的臀部
"啊!"於威整個人頓時如同皮球般跳了起來,他痛叫一聲然後朝周弘昌望去
"昌哥……你踢我幹嘛?"於威揉了揉臀部道
"媽的喊了你不知道多少遍,不來點狠的怎麼叫的動你,趕緊的洗個臉去工房了,現在咱們還得依靠著喬三,不然肥佬那頭不好對付"周弘昌道
"他媽的喬三!"於威憤懣道從床上晃晃悠悠的走到洗涑台邊
兩人很快便來到所謂的工房,滿是水泥灰沾染的鐵門上鏽跡斑斑,似乎不要多大力便能一腳踹破它
於威掏出一把鑰匙將鐵門打開後,頓時一陣專屬於水泥的腥味在風卷中撲來
工房並不大,不過那一層層堆積如山的水泥袋還是蠻嚇人的
被水泥灰沾染的解放鞋隨處可見,鞋墊中也盡是肮髒的白色泥巴
於威接著走進一間陰暗潮濕的房間,從裏頭拿出兩把鐵鏟子,隨手扔在了一塊較為寬曠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