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錢一斤還是粗鹽的價格,達官貴族食用的精鹽的價格就更驚人了,根本不是幾倍的問題。而是十倍、二十倍也是更多的,人家這吃的不是鹽,而是一種生活態度。
那麼,再看看渤海郡的新鹽,比之達官貴人所食用的精鹽還要優質數倍。按照這樣來算。即使新鹽的價格再優惠,怎麼說都要上百錢一斤吧?這樣的價格,豈是尋常百姓能夠承受的了的?可是。就王生在渤海郡探查的這些天發現,如此優質的精鹽價格並不高,反而低的驚人。
一斤新鹽的價格也就十五錢,跟如今粗鹽的價格是一模一樣,而且,新鹽的品質還是實實在在。根本沒有絲毫的摻假。王生還發現了一點很怪異的事,那就是販賣新鹽的商人根本就沒有哄抬價格的意思。反而有種還要降價的趨勢。再看看原本那些鹽商賣的粗鹽和精鹽,如今在渤海郡根本沒有利潤可圖,賣鹽的商人都隻能離開渤海郡。而其中一些頭腦比較靈活的鹽商則認為,這天下的食鹽走向將會產生動蕩般的變化,原本的食鹽根本沒有市場。所以,他們在離開渤海郡之後,迅速的將那些食鹽給販賣一空,從而保留了些資本。而那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鹽商,則認為新鹽隻是曇花一現,早晚都會消失,以致於弄到最後血本無歸。
且不說渤海郡的新鹽價格如此低廉,在徐州境內,粗鹽十五錢一斤都大有人買,而且價格還在上漲。王生的腦子就轉開了,如果把渤海郡的新鹽弄到徐州販賣,就算按照一斤一百錢的價格,那也是暴利。而他王生,從袁常這裏以二十錢的價格收購,上報給陶謙是八十錢,光是這中間的差價,都足以讓王生一夜暴富了。
想到這裏,王生兩隻眼睛看著袁常,就像是在看財神爺一般,差點就沒喊親爹了。
袁常也不是不知人情世故的小白,隻是瞄一眼王生,就知道這家夥腦子裏在打著什麼主意了。可是,袁常弄出新鹽的目的是福澤天下百姓,又豈會讓王生賺這個便宜?
“王管家,渤海郡的鹽價想來你也知道了,十五錢一斤。本太守也就直說了,按照鹽商的價格,十二錢一斤賣給陶刺史。”
聽到袁常這句話,王生真的想跪下來喊袁常親爹了,隻不過擔心人家袁常不認他而已。
以渤海郡新鹽的品質,拿到徐州去販賣,一斤一百錢絕對不是問題。徐州境內不缺達官貴人,他們絕對不會吝惜這些錢去購買新鹽。而袁常若是一斤十二錢賣給他,他上報陶謙一斤八十錢,這中間他就能賺六十八錢了,一斤就賺這麼多,如果是十斤、百斤、千萬斤呢?想到這裏,王生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有種想要仰天怒吼的興奮感。看來,是上天注定他王生要發達了。
“袁太守仁義,在下替我家大人謝過袁太守了!”
“且慢!”
還不等王生興奮多久,袁常卻是揮手打斷了王生的幻想。隻聽袁常緩緩說道:“新鹽交給陶刺史出售自然不是問題,不過,有幾個條件卻是要答應本太守。否則,本太守是絕對不會將新鹽交給陶刺史來出售的。”
聽到袁常喊出“且慢”的時候,王生心中“咯噔”一聲,還以為袁常反悔了。等聽到袁常說隻是有幾個條件而已。王生頓時又輕鬆了下來。有這麼巨大的利潤可圖,不要說是幾個條件,就算是幾十個、幾百個。估計陶謙都會答應。
“袁太守有何條件盡管說來,我家大人已經全權讓在下負責此事。隻要合理的條件,在下都能做主。”
袁常聽了王生的話,心中暗自冷笑,你能做主?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首先,第一個條件,本太守將新鹽十二錢賣給陶刺史。並不是為了盈利,而是讓天下百姓能夠得到恩惠。所以。本太守也不指望徐州的鹽價與渤海郡一般,但是,必須保持在十五錢到二十錢之間。否則,本太守便會停止將新鹽出售給你們徐州。”
聽了袁常的第一個條件。王生頓時瞪大了眼睛,剛才幻想的美好願望,頓時破裂。此刻王生的心情,就像是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一般,可謂是支離破碎!
王生抬頭看著袁常,小心翼翼的說道:“袁太守的仁義,在下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袁太守不知,我徐州的情況與冀州不同。冀州有多處產鹽的基地。可是我徐州境內卻並沒有。因此,徐州境內的食鹽多是從其他州購買。如此,這中間要消耗巨大的人力和物力。食鹽的價格通常是其他州的幾倍。若是按照袁太守這個價格,怕是我家大人隻有虧本啊!”
王生說的是屁話,這年頭人力是最不值錢的。徐州境內雖然沒有產鹽,但是,從隔壁的青州、揚州等地進鹽,也就多了那麼一丁點的工錢。哪裏會有王生說的幾倍差價?王生這麼說,自然是想要賺取更大的利潤。
袁常佯裝不知情。皺眉沉思了下,隨後說道:“既然王管家這麼說了,本太守當然也不能讓陶刺史損失巨大。扣除人力和物力的消耗,徐州境內的鹽價保持在四十錢到五十錢之間還是有利可圖的,我想王管家不會還有意見吧?若是這樣的話,本太守也隻能說抱歉,看來沒有機會和陶刺史合作了。”
袁常的新鹽十二錢一斤賣給陶謙,扣除中間運輸所需要的人力和物力的成本,最多也就十五錢一斤,二十錢一斤,陶謙都有賺。當然,現在想賺更多的是王生,如果隻賣二十錢一斤,他王生能賺多少?因此,王生心中自然是不甘願的。即便不能賺到六十錢一斤,怎麼說也要十幾、二十錢。如果按照四十錢一斤來算,王生上報給陶謙三十五錢一斤,他也可以賺到二十多錢。
抬頭看了看袁常的表情,似乎沒有回轉的餘地,王生咬了咬牙,“艱難”的說道:“既然袁太守都這般通情達理了,若是在下還不答應,豈不是不通人情。此事,在下便替我家大人謝過袁太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