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九歲的盧毓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幾個叔伯,叔祖在那明爭暗鬥。盧毓自知站出來也無法製止,單說輩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他大;再說年紀,盧毓還未行冠,眾人是否接受他的意見也是一回事。
所以,無能為力的盧毓,唯一能做的事也隻有靜觀其變。
盧禮製止了自己的兒子和三個侄子的爭吵,正色說道:“好了,你們都無需繼續爭辯。即便我們家族的私兵能夠一個敵得過數個袁常的士卒,那又有什麼用?幽州是袁常管轄的領地,麾下帶甲將士數以萬計,更有公孫瓚留下的精銳騎兵白馬義從,你們認為,憑借家族的私兵能夠鬥得過袁常的兵馬嘛?”
盧禮一番話說出,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正如盧禮所說,範陽盧氏私兵不過數千,加上青壯佃戶,也不過萬餘,就憑借這些人手,難道還真的指望跟袁常的兵馬對抗?如今袁常派遣到範陽的兵馬不過千人,就已經讓範陽盧氏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要是出動上萬兵馬,怕是範陽盧氏轉眼間便會化為烏有。
盧義撚了撚下巴那三寸花白胡須,故作高深的說道:“三哥所言正是,袁常兵馬眾多,我們家族若是以武力對抗,自然是敵不過袁常。既然如此,唯有智取,方是上策!”
“父親所言正是!”
“父親之言,真乃智者所為,孩兒佩服!”
盧義的三個兒子聞聽盧義之言,當即馬屁不要錢的從嘴裏扔出,隻聽得盧義笑臉不斷,盧禮看自己這個親弟弟如此得意。自然是一臉的不爽。盧毓見狀,心中忍不住搖頭。如今都到了家族的生死存亡之際,他的兩個叔祖還在爭鬥不止。幾個叔伯也是上串下跳,家族若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還不如直接選擇向袁常示好算了。
盧禮看不慣盧義那一臉的得瑟,當即出言打斷沉浸在得意氛圍的盧義,道:“四弟說的不錯,想要保住我們家族,隻能智取。袁常乃是汝南袁氏子弟,袁常能夠坐擁幽州,多是憑借其兄冀州牧袁本初之力。若是無袁本初相助,又豈會有袁常小兒今日地位?既然如此。我們便可借冀州牧之手,讓袁常小兒知難而退,我們範陽盧氏不是他能夠染指的。”
盧義還沒說話,盧湖這個兒子就已經跳出來,略帶嘲諷的目光看著盧禮,毫無恭敬之狀的說道:“三伯父,我們家族與冀州牧並無瓜葛,他又豈會相助於我們家族?難道要拿家族的錢財去送給冀州牧,讓他出手不成?”
盧禮輕笑一聲,揶揄的看著盧義。似乎在嘲笑盧義生了一個好兒子。同樣的,盧斌,盧俊。盧江,盧海幾人也都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著盧湖,似乎想不明白這樣愚蠢的人,怎麼會是跟他們一個家族的。
盧義也早已是一臉青筋,恨不得痛揍這隻知道吃喝玩樂,橫行霸市的蠢貨兒子。
“混賬東西,為父平日裏如何教誨於你,你眼中還有沒有禮法,不知道跟長輩說話要有禮儀?”盧義怒罵一聲。卻是沒有責罵盧湖的愚蠢,反而避重就輕的指出盧湖沒有以禮對待盧禮。“你難道忘記了你三哥現在是冀州牧的軍師。極得冀州牧的看重。若是有你三哥出麵,冀州牧又豈會不給你三哥一點麵子。出手製止袁常小兒的行徑。”
盧湖被盧義一番教誨,也終於記起來他有個三哥是盧植。盧湖之所以忘記了盧植的存在,也多是因為盧植基本不在家族之中,讓他們一群人搞風搞雨,似乎有沒有盧植這個人都無所謂。當然,被盧義一番責罵,盧湖並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反而將責任歸咎到盧植和盧毓父子二人身上,都怪他們父子二人沒什麼存在感,才讓他弄了這麼一個錯誤,以致於成為他人的笑柄。
不說盧禮和盧義準備請盧植出麵請袁紹出手,盧毓心中更是對兩個叔祖和幾個叔伯感到無比的失望。
爭吵了半天,竟然隻想出這麼一個愚蠢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