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自家孩兒被誇,大爺顯得很高興,咧嘴一笑,自得的說道:“那是,他們兄弟三人都隨老漢我,老實本分,辛勤肯幹,若是敢偷奸耍滑,看老漢我不打斷他們的腿,幽州牧如此仁厚,咱們可不能給他拖後腿。”
“哦,大爺,為何你說幽州牧仁厚?這與令郎有何關係?”聽到大爺說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題,徐庶適時的拋出了問題。
“嗯?”
大爺驚疑一聲,臉上露出了警惕之色,一臉防備的看著徐庶,似乎把他當成了壞人。
徐庶沒想到大爺看著憨厚老實的外貌,實際上卻是如此警惕,不過他也不驚慌,穩穩當當的說道:“大爺放心,小子並非歹人。小子是從隔壁冀州前來行商的,進城之後發現到處都在施工,然而百姓們做起事來都熱情積極,一點都不像是在服勞役,因此有些好奇。見大爺你麵善,一時想起逝去的祖父,便忍不住想要問問,若是大爺你不可說,那就當小子多嘴了。”
大爺又豈是徐庶的對手,三言兩語便被徐庶給卸去了防備。
“原來如此,公子你不是幽州人,倒是可以理解。”大爺搖頭晃腦的歎息了一聲,似乎在感慨徐庶沒有出生在幽州,見徐庶一臉的不解之色,或許是被徐庶那句‘逝去的祖父’給感染到了,當下他的神情也更加溫和,出言解釋道:“若是幽州的子民,不覺得幽州牧仁善,那良心真真是被狗啃了。自從新的幽州牧上任之後,咱們老百姓的日子是愈發的好過了,生活也有了奔頭,隻要老實本分的幹活,都不愁吃穿,家裏的日子都能好起來。公子你看看這街道邊上,是不是與老漢我都差不多年紀的人在叫賣,他們家的孩子可都是在這附近幹活的。要是在以往,咱們這些老骨頭哪裏敢上街叫賣,一不小心就被人打傷了,運氣不好的,說不定就死了,找官府都沒地方講理。按老漢我說的,死了倒還好,就怕被打傷打殘了,不治孩子們又不肯,治了就要掏空家底,拖累孩子們。但是,如今咱們這些老骨頭都不用害怕了,堂堂正正的在這街上叫賣,誰敢欺辱我們,要問問幽州牧會不會答應,嘿嘿。”
徐庶再次舉目望去,正如大爺所說的,街道兩邊叫賣的多是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娘,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很熱情,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大爺,如此說來,現任的幽州牧確實仁善。不過,小子以前雖在冀州,但是也曾聽聞前任幽州牧劉虞也是仁善,難道就不管這些事嘛?”徐庶依然是衣服好奇寶寶的表情,劉虞的名聲確實不錯,當然,這些都是傳聞,至於實際情況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仁善?說起來倒也不錯!”
武大爺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說不出是在感慨還是嘲諷,隻聽他幽幽說道:“是啊,沒錯,確實仁善。對於我們這些尋常百姓而言,隻要當官的不壓榨迫害我們,都算得上是仁善了。當然,仁善的說法可不是咱們這些尋常百姓說的,都是那些讀書人歌功頌德,在咱們眼裏,前任幽州牧算得上是個好官。”
聽了武大爺的話,徐庶頓時心頭一震。
沒錯,普通的百姓隻管自己的生活如何,會不會被當官的壓榨迫害,若是當官的不會壓榨迫害百姓那就是個好官,至於說仁善,大部分的百姓都沒讀過書,知道仁善是幾個意思?而曆朝曆代,言論權都掌握在朝廷和世家大族的手上,他們怎麼說百姓就怎麼聽,朝廷和統治者階層怎麼宣傳一個人,百姓就覺得那個人是怎樣的,或許也隻有身處其鏡的人才知道真實的情況。劉虞在幽州就任的時候沒有壓榨迫害百姓,而且還保護了世家大族的利益,那麼,讀書人自然會把他宣傳成仁善的典範,而在幽州百姓的眼中,劉虞隻是一個好官,因為劉虞沒有壓榨迫害他們,至於仁善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庶若是沒有跟武大爺聊天,或許他也覺得劉虞是個仁善的官員,可是,從武大爺的口中他才得知,事實並非如此。而在這一刻,徐庶覺得袁常的新製度很有必要推行,因為新製度中有一條,但凡執政者必須從底層起步,並非如原先那般,被推舉之後就可以直接當上高官。不要說縣令隻是個七品的官員,但是,這其實已經算是很大的官員了。富裕的縣人口十幾萬,貧困的縣也有數萬,這樣一想,就讓人心驚了,一個人直接上任當縣令,對於百姓而言有什麼益處?要知道這些縣令多是世家大族子弟出身,他們又有幾個懂得民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