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寒煩躁的揉了揉潮濕的頭發,頹然的坐在大床上,卻聽見陽台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大腦的神經被拉扯,他像觸電一般衝向陽台。
陽台的窗子大開著,白色窗簾被窗欞外的風吹起,寂靜的夜色裏,有種詭異的美福
而她就那樣縮成一團坐在陽台的角落裏,雙眼無神、目光渙散,臉上還掛著淚痕,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你……”
莫歸寒俯瞰著她,眉頭緊鎖,欲言又止的薄唇抿的僵直。
“怎麼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蘇晚秋不話,依然呆呆的望著空氣某個地方,仿佛被隔絕到另一個世界一般,一動不動。窗外的夜風很涼,把她的墨發吹的淩亂不堪,莫歸寒微不可微的一歎,隨即俯身將她抱起。
她的身子很涼,可是在接觸到他的那一瞬間,好像所有的陰寒都被他身上的溫熱盡數驅散,蘇晚秋想要貪婪的往他懷裏縮一縮,可終究是忍住了。
“你剛剛醒酒,身上還有傷,不要胡來,今晚我在這裏陪著你,好好睡覺吧。”
莫歸寒將她放到床上,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竟然沒有直接責怪她砸了晚宴的事,也沒有回來就向她甩離婚協議書,而是這般心翼翼的哄她入睡。
可是她知道,這才是莫歸寒啊,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她推進深淵,然後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又許給她無法拒絕的溫柔。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無法全身而退,如今他等的人回來了,她又何必死賴著不走。
“莫歸寒。”
蘇晚秋忽然出聲,目光也漸漸有了焦點,她輕輕淺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柔軟又脆弱,“你可以……抱抱我嗎?”
男人結實的的身軀明顯一愣,他猶疑了幾秒,蘇晚秋眸底的光亮漸漸變暗,唇角苦澀的翹起,“原來除了例行房事,其他時候做這些對你來真的這麼難……我知道……”
蘇晚秋話到一半便感覺肩頭一暖,男人高大的身軀覆過來,將她抱緊。
蘇晚秋因為錯愕而微微僵硬的臉倏然一笑,仿佛這一刻所有的忍耐都值了,她抿抿唇,忽然貼著他耳邊開口。
“歸寒,我們離婚吧。”
她完時明顯能感覺到他漸漸僵硬的身軀,那一刻的莫歸寒似乎靜止了一般,就那樣抱著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她“我們離婚吧”,這句話曾是他三年裏無數次熱切期望她能出的話,他無數次想要結束這段將他捆綁的契約婚姻,可是突然間這種期望變成現實,他竟然沒有預想中的開心,反而覺得內心某處有一大塊空陷……
“你累了,這件事改再。”
莫歸寒突然出聲,然後將她放開,好像怕她再繼續什麼一般,迅速拿了外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