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拉一把吧。”白衣青年扛著野豬跟了過來,埋怨道。
“有必要嗎?”黑衣青年在前麵走著,手裏的匕首時不時揮一下,擋在前麵的植物應聲而斷。
白衣青年尷尬一笑道:“這不是老頭子交下來的任務嘛。”
“是你輸了。”黑衣青年語氣冷淡,隨手將一把匕首拋給他。
“差了那麼一點點,要是我在前麵說不定誰輸。”
白衣青年一把接住,臉上笑意燦然,絲毫沒為落敗而有所不服氣,他知道以這冰塊往日裏對武道的癡狂,能有今天的進境理所當然,心裏還是很服氣的。
“事實上沒有如果。”
“我說,就不能給點麵子?”白衣青年苦笑不已,想在他那裏找安慰比登天還難。
“……”
“怎麼就這麼味兒?”白衣青年皺了皺鼻子,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隨後兩人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茂密的林間。
川蜀之地在華夏國腹地,地處高原和丘陵的交界,這裏隨處看到綿延的山脈被茂密廣闊的林區覆蓋,氣候溫潤,雨水充足。因為大多都是山區,交通的發達程度跟這個時代有著不相符的差距,在經濟大發展的時期,整個東南地區的進步可以說是日新月異,而這裏確實步履蹣跚地追趕著時代的末尾,貧窮跟落後依然是這裏的一大特色。
上虞縣北部,一個偏僻的小山坳裏有一個青山村,村落不大,住著幾十戶人,村民大多以農耕為生,一家種上幾畝玉米甘薯,勉強能混個溫飽。隻是這裏醫療條件相對落後,村民得個頭疼感冒什麼的小毛病都要走十來裏路到鎮衛生所,很不方便。
二十年前,這裏來了一個老人,身邊帶著兩個孩子,一成不變的生活從此悄然發生了改變。秋去春來,時光荏苒,一晃已經二十年過去了。
時值五月,晚春初夏交替的季節,空氣裏還透著絲絲涼意,村口的榕樹葉已經嫩滿枝頭,青翠欲滴,隨著春風輕輕飛舞,時而幾隻春鳥拂過枝頭,添了幾分愜意。
午後,晴空蔚藍,驕陽如許,村子後半山腰處,有一戶人家,四五間紅磚青瓦的房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幾間房子中間有個大院子,牆邊曬著一些草藥。此時一個光著膀子,渾身都是健壯肌肉的青年正在舞著長棍,手裏棍走龍蛇,揮挑劈刺,時而刁鑽淩厲,詭異非常;時而勢大力沉,如有萬鈞之勢,卻又能給人一種飄逸之感,一看便知棍法練得頗具火候。
屋簷下,擺著一把破藤椅,一個長衫老人趟在上麵,看不出多大年紀,說是老人是因為他的鬢角生了白發,但是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老態,甚至臉上連一道皺紋都沒有,劍眉方額,也是不折不扣的老帥哥一枚。
隻不過晃悠著腦袋,搖著蒲扇的動作給他的形象扣了不少分,最沒品味的是旁邊一台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破收音機,咿呀咿呀地響著,也不知在播著哪個地方的曲兒,聲音還沒電流聲大,明顯是城市裏街坊老大爺才聽的玩意兒。
老人半眯著眼,舒服地曬著太陽,一副享受天倫的樣子,讓青年有種想衝上去飽揍他一頓的衝動。當然,他也就隻是敢想想,就是他們哥幾個加起來一起上,也隻有挨揍的份,而且是很慘的那種。最可氣的是別看這老頭看著也一把年紀,卻完全沒有個長輩的樣子,為老不尊簡直成了生活作風。
“滋——”
老人美滋滋地抿了一口村頭王老漢家前天送來的黃酒,撚兩粒花生丟進了嘴裏,叭吱叭吱地嚼了起來,大有人生之樂莫過於此的感覺。
“啪——哢嚓!”
“格老子的,什麼破棍子哈,這都第幾根了噻?不扭嘮!”青年丟掉手裏半截棍子,嘴裏罵罵咧咧蹦出一句地道的本地話。
“嗒!”毫無征兆的,一粒花生米準確地打中青年的額頭,然後彈到地上。
“哎喲!”青年痛哼一聲,揉著額頭,這一下子力道挺重,疼得他一臉的菜色,苦著臉看了看向老人。
藤椅上,老人依舊沒有睜開眼,陶醉般地聽著曲兒。不過他知道,剛才這一下就是家裏這老頭子的傑作,從小到大,被這樣教訓不知道多少回,早已經練得皮粗肉糙,曾經也想躲來著,可是不管如何防備,飛來的東西總能準確無誤地打對自己的額頭,躲都躲不了,從此他懶得躲了。
“老頭子!”青年縮著脖子輕聲喚道,看對方沒反應,然後涎著臉幹笑一聲:“嘿嘿,那個,意外,純屬意外!”青年說著彎腰撿起兩節短棍往牆角一丟,搓搓雙手就欲開溜,悄無聲息間已經閃到了門邊,一隻手剛想開門,身後飄來一句慢悠悠的話。
“上哪去?”老人聲音有些慵懶,甚至眼縫都懶得睜開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