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田區頗具古風的竹葉齋,屋頂上青灰色的瓦片斷斷續續地滴下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砸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旁邊水池裏的錦鯉時不時浮上水麵,尾巴搖出一圈圈波浪,享受雨後的清晨時光,自在無比。
天還有些沉,但下了一夜的雨總算是停了。
中央大廳內,一個中年人正盤坐在地上,細細地擦拭著從刀架上拿下來的一把武士刀,這是他每天早上的都要重複的功課,刀身依然是那麼光亮,鋒利如初,每天的擦拭並沒有能夠讓它改變什麼。
中年男人擦得很認真,直到一個人急匆匆地走進來打破了這裏的安靜。
“父親!”來人是赤井淳,他恭敬地說道。
“什麼事?”中年男人並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也不抬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左田死了,還有黑龍會的山下隼人。”赤井淳回答道,臉上猶自帶著憤怒的神色。
中年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這才抬起頭,看著來人說道:“去把健太還有左田帶回來吧”說完,又繼續他的事情,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可是……”
赤井淳還想再說什麼,中年男人打斷他想說的話:“左田是他殺的,健太不是,給他們一個葬禮吧。”
赤井淳聽了隻能無奈退下,他明白父親的意思,但是就這麼忍氣吞聲,他實在感到憋屈,隻是,他不能違逆父親的命令。
等到人走後,中年男人才重新抬起頭,眼神鋒銳地直視著門外灰沉沉的天空,正猶如此刻他陰鬱的心情,良久,才收回目光,然後站起身開始了他的晨練。
……
六本木大廈,54樓,還是那個房間,藤原剛正站在窗邊一口一口地抽著雪茄,眼神飄忽不定,整個房間內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煙味,。他表情有些陰鬱,身後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卻不是前幾天的那個,他換女人的頻率比換內褲還快。
今早上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吵醒的,這幾天連續兩次被打擾,他醒來後異常惱火,雖然那天去了一趟墨田區竹葉齋後安心了不少,但是依然沒有完全打消心裏的顧慮,所以這幾天一直睡得不太安穩。幾天的風平浪靜後,他那顆不安的心才重新靜了下來,好不容易晚上睡個好覺,卻被人吵醒了,能不發火嗎?
所以他接起電話不管對方是誰先是一頓吼,待怒氣消去大半後才問對方什麼事,這時電話那頭的人才敢說話,可是說的話卻把他驚得睡意全無。
山下隼人死了,死在了自家的車庫裏,連同好幾個保鏢,那個他引以為重的智囊,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這個消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必須要考慮自身的安危了。他能猜出了這些是誰幹的,當計劃失敗之後他就有了這種預感,這一次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參與,但是卻給他們提供了很多幫助,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一部分原因也是他們在背後支持。
藤原剛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撥通後隻說了備車兩個字。將雪茄摁滅在煙灰缸裏,他穿上衣服後在洗浴間簡單地洗漱後便離開了房間。
很快,一行六輛車緩緩地駛出車庫,跟前幾天一樣向墨田區開去。
……
中午時分,京都國際機場出口被劃出了警戒線,而且還有大批警察在警戒,機場大廳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有的手裏還舉著國旗和歡迎的條幅,還有很多媒體記者舉著長槍短泡擠在前麵,一臉期待地注視著機場出口。一架客機緩緩地降落在機場跑道上,不久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一群黑西裝白襯衫的人的簇擁下從機場的綠色通道走出,頓時閃光燈不斷,不停地有記者問著問題。他臉上帶著笑容,跟旁邊的人揮手示意。
這個人就是大和國最大黨黨首小野一郎,在民間有著很大的支持率,從來接機的市民的熱情就可以看出,今天是他出訪回國的日子。
一行人很快地出了機場門口,後麵的記者還是緊追不舍,拚命地想見縫插針地采訪幾句。小野一郎不得不停下來。
記者:“先生,請問這次外訪之行順利嗎?”
記者:“請問小野先生,您對這次選舉有沒有信心?”
……
小野一郎微笑著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記者這才停止了問題,等待他說話。
“我很高興今天剛下飛機,就能看到那麼多支持我的民眾來歡迎我,在下深感榮幸,感謝大家。”小野一郎說著向眾人九十度地鞠躬,禮節上做得很足,不管他是真心的還是作秀,然後才直起身說道:“正因為有你們的支持,我才會有信心參加這次選舉,如果大家真的支持我,請明天到中城廣場,我會在那裏進行一次演講,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