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失控(1 / 2)

吃飯的時間到,餐廳裏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三人也吃得差不多,結了賬然後出了餐廳,分別回到了房間休息。

夜深人靜時,盤坐在床上的林蕭睜開眼睛,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穿上拖鞋走到窗邊,他每天都會進行修煉,他是內外兼修,擁有強壯的體格和深厚的內力,但是很久之前他就感覺到了瓶頸,已經無法再提升,他有些惱火和迷茫。

知微,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他是從小被藥缸子泡大,聽老頭子說他小時候體質很弱,還是嬰兒的時候渾身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連脈搏都很微弱,如果沒有那些綠不拉幾的藥液,他早就死了,絕對活不過三歲,靠著這些神奇的液體,他才擁有現在的體魄,所以老頭子可以說是他的再生父母,他深知這一點。

他沒有父母,他是老頭子在雪地裏撿來的,但對拋棄他的父母並沒有什麼怨恨,因為如果不是他們拋棄了他,他不會遇到老頭子,不會遇到項燁和冷少白,更不會活到到今天。父母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而已。

看著窗外燈火闌珊的街道,還有不時穿過的車輛,以及黑暗中明滅不定的繁星,林蕭的心緒不知不覺也飄向了未知的地方,沒有方向,也沒有終點。

他從不承認自己是個善感的人,即便很多時候他都會流露出這方麵的情感,從京都淩晨的那條街,岩井港上的那個倉庫頂上,江戶川的那個小酒館以及此刻站在窗邊的他。他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什麼工作,是高是矮,是貧是富,或者是死是活。人無法做到絕對的無情,包括他也包括冷少白,血緣是一輩子割舍不掉的聯係。

思緒雜亂,亂了他的剛剛平複的心境,攪動著他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海,掀起一層層無邊的浪潮,狠狠地拍打著那無邊的黑暗,仿佛要衝破那層阻攔,去往無盡黑暗後麵的光明。

可是那片黑暗如巨口一樣吞噬著這些渺小無比的潮水,任它如何掙紮衝擊卻紋絲不動,反而愈發地濃重。

自己真是這樣的人嗎?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或者本來就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就像小酒館裏項燁說的那樣。未知,迷茫,還有淡淡的不安,他從沒有覺得自己的心如此脆弱過,就像一個無助的溺水者,在水中掙紮著,卻始終無法抓住什麼。

但他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了這兩個人,可能是時間久了,這種冥冥中的聯係慢慢變淡,直到淹沒在飛濺的鮮血裏。

林蕭的眼睛越發黝黑深邃,沉浸在莫名的情緒裏,他並沒有發現這一刻他周身的空氣發生了微微地扭曲,然後由弱變強,最後像一陣陣如被漩渦般吸噬潮水一樣向他的身體湧去,劇烈的波動將旁邊的窗簾掀起,獵獵作響,桌子上的雜誌掉在了地上,上麵的所有物品劇烈抖動,敲擊桌麵咯咯作響,接著就是窗上的玻璃,發出一陣刺耳撓心的咯吱聲,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開來。

整個房間猶如空氣被瞬間抽空,被外麵的空氣擠壓,隨時都有可能粉碎。

“嘭嘭嘭。”外麵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房間內的林蕭卻沒有任何反應,雙眼此時已經漆黑如墨,如吞噬一切的黑洞,渾身上下散發這一股暴躁的波動,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外麵停止了敲門聲,門瞬間“砰”地一聲被撞破,兩道身影如鬼影一樣飄到林蕭身邊,其中一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手掌在他後頸一切,林蕭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灰敗,身體頓時軟了下來,周圍暴躁的波動才逐漸平息。

另外一人打開房間內的燈,此時房間裏已經雜亂不堪,各種物品散落一地,像是被洗劫過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