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退去,孫醫生在裏麵把門關上,柳母一臉擔憂地靠在胖大媽身旁,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女孩站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默默無語。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多小時後,當關上的門口再次打開的時候,孫醫生提著藥箱走了出來。
“孫醫生,我丈夫他怎麼樣了?”柳母第一個衝上去,焦急地問道。
孫醫生舒了一口氣後說道:“放心吧,沒事,身上淤腫了幾塊,沒傷到骨頭,擦點藥酒幾天就好,頭上破了個血口,好在救得及時,現在已經止血了,待會讓人把他抬到床上去,小心不要碰到傷口,我給他打了一針消炎針,睡一覺就能醒過來了,不過頭上的傷口不能沾水,多買點有營養的東西回來給他吃,這樣會恢複得快一些,明天我再來給他換紗布,不過我建議還是送到醫院做個檢查保險一些。”
“好好好,謝謝,謝謝孫醫生。”柳母抓著孫醫生的手連聲感謝,萬幸丈夫並沒有大事,他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是他出點什麼事,她們母女倆該怎麼辦。
“好了,病人需要休息,盡量不要去打擾他。”孫醫生又囑咐道,然後胖大媽按照孫醫生的話招呼幾個人過來將柳耀仁抬到了裏麵房間的床上,幫他蓋上被子,這才離開。
所有的人都走了,隻剩下坐在床邊一臉擔憂正在發呆的柳母,還有站在她身後的女兒,柳耀仁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一樣,依然沒有醒來。
女孩回到客廳,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水回到房間遞給她媽媽:“媽,別擔心,爸爸會好的,喝點水吧。”
柳母恍若未聞,女孩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將水杯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父親,再看看母親的臉,眼角處已經爬了幾道皺紋,原本烏黑靚麗的頭發現在卻顯得那麼幹枯毛躁,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媽老了很多。
女孩離開了房間,回到了自己的那個隻有幾平米的小房間,關好房門,打開床底那個棕色的小皮箱,翻開裏麵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從最底下拿出一件黑白搭配的蕾絲邊連衣短裙放在床上,然後將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女孩來到那麵不大的試衣鏡子前,打散長發,看著鏡子中那具潔白軀體,光滑的肌膚是那樣的嬌嫩,纖細的腰肢,完美的胸型,平坦的小腹,勻稱修長的雙腿,這具身體是爸媽賜給她最好的禮物。
女孩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才有些留戀地收回目光,拿起那套連衣短裙往身上穿,然後又從床底拿出一個鞋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燈光下泛著點點晶瑩,女孩子將鞋子套在腳上,又從那個簡易的梳妝台上拿起一個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的化妝盒,開始給自己化妝。
做了些簡單的修飾後,女孩再度站到鏡子前,裏麵那個氣質形象與之前有了天翻地覆改變的人,是那麼地似曾相識,她捋了一下腮邊的頭發,耳朵上露出一枚精致的耳鑽,這是她唯一的飾品了,她前年的生日禮物,想到這裏,她心中又有了一陣刺痛,有一種要把耳鑽取下來的衝動。
女孩子咬咬牙,將高跟鞋又脫下來,裝進一個袋子裏,重新穿上布鞋,套上那件已經穿了好幾年的風衣,拿起桌上的錢夾便開門走了出去。
在大廳她望了望旁邊房間裏依然發著呆的母親,眼裏有些愧疚還有些悲傷,她猛地甩甩頭不再猶豫,毅然決然地向外走去。
……
“天街夜色”的環境正如其名,華麗寬敞的大廳以暗為主色調,天花板上水晶燈投射出迷離而斑斕的光線,給整個大廳籠上一層朦朧與曖昧。勁爆的音樂已經響起,舞池中央不少男男女女開始隨著音樂肆意地搖擺著身軀,沉醉其中,天氣已經轉涼,而這裏的激情依然如夏日般熱烈,不少年輕女人穿著露臍裝或者超短裙,長發隨著搖擺的身體來回擺動,極盡妖媚與誘惑,吸引著周圍的男人,吧台裏的酒保專注著手中的搖杯,搖出一杯又一杯滿足客人需求的酒水。
混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混雜的氣味,一處偏僻昏暗的角落,林蕭坐在一張散台邊,對周圍嘈雜喧鬧渾然不覺,麵前桌上擺著半打啤酒,已經空了兩瓶,沒有佐酒的小吃,旁邊是一包剛打開的煙,他看了看手機上項燁傳來的短信,苦笑一下,項燁遲到了,而且還遲到了一個小時,這種情況可不常見,不過想想也就釋然,項燁身邊還有個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