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針剛下,林蕭手裏很快又多了幾根,照著剛才的動作繼續給劉詩涵的你個泄熱的大穴施針,就這幾下功夫,林蕭額頭已經冒汗,他沒有內力,不得已隻能強運無名功訣,他這段時間領悟了這套內功的奇妙之處,雖然不能夠在體內積蓄真氣,但他可以在體外凝聚類似於真氣的能量,可以達到同等的效果,就比如之前在昆吾來的時候在體外形成的罡氣層,便是其中的一種運用,但同樣很耗費心力。
林蕭這招針法名為“冰魄”,意為驅火,這一手也是跟老頭子所學,也算是他壓箱底的技藝之一,除此之外,老頭子還教給了他很多奇奇怪怪的針法,與世上現行的針法區別很大,但無一不是高明絕倫,頗有奇效,其中便以《九針》最為驚世駭俗,堪稱絕技,隻是施展起來最耗費心力,而且有一個巨大的門檻,這套針法的至高境界需要以氣運針,也就是說非內力深厚之人無法得其精髓。
相比冰魄針法而言,《九針》中的透天涼或許更好一些,但林蕭知道此刻卻不適用於劉詩涵,透天涼行針講究氣定,患者需要合醫者運氣才能施展,以她目前昏昏沉沉的狀態,根本無法辦到。冰魄針法施完,需留針二十分鍾,林蕭來不及擦拭頭上的汗珠,他伸手一招,十幾根銀針迅速地從裏麵飛出,隻見細長的銀針卻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奇異地漂浮在了空中,懸停在林蕭身側。
林蕭一把將劉詩涵手臂上的輸液針頭拔掉,將她再次扶起坐在床上,單手扶住她的肩膀。往旁邊伸出一隻手,三根銀針仿佛聽了召喚一樣,準確地落入他手中,被他夾在食指中指之間,不稍片刻,銀針便如貝灼燒過一樣迅速升溫,這個過程隻持續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隻見他的手再次晃動,很快一銀針落入了劉詩涵的神門穴,落針後林蕭並沒有立即施下一針,而是以一種很奇特的指切壓手,將銀針壓入少許,在劉詩涵呼氣時快捷無比地重插輕提,行九陽之數連續九次,如是,這樣由淺入深的壓針動作共進行了三次,等到她吸氣時將針一次提到淺層。
留針後,趁著空當,連續用手指探了探劉詩涵穴處皮膚,稍微開始溫熱,行針見效,他稍微鬆了口氣,但他知道這不過這是開始。轉眼間手指間又多了兩根銀針,照著剛才的針法分別在少商、三陰交兩處穴位各進行了一度行針。
泄熱和回神的針已經下完,接下來他需要劉詩涵醒過來,至少能夠恢複意識,因為以目前的狀態,他沒辦法繼續給她施救。可是他來得匆忙,身上也沒有帶上麼藥物,如果老頭子之前留給他的那個木匣子帶在身邊,他的把握會大很多,可惜時間上不允許他回去這一趟,因為劉詩涵體內的毒已經從髒腑逐漸向她的心髒以及大腦蔓延,她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長卻顯得漫長的等待後,劉詩涵背部的銀針被一一提了出來,林蕭將劉詩涵重新放平,蓋上被子,轉身朝病房門走去,哢擦一聲將門打開,這一聲開門頓時驚醒了走廊上的所有人,都紛紛朝這邊聚攏過來,也不管對麵是誰七嘴八舌地就開始問這問那,還一個勁地往裏麵張望,奈何門縫開得很小,裏麵除了床尾什麼都看不見。
林蕭不耐煩地大聲說了一句“走開!”,聲音頓如雷鳴一般震耳,將猝不及防的人群嚇了一大跳,外麵頓時又變得寂靜無聲。
“劉宸楓,過來!”林蕭朝站在爺爺旁邊的劉宸楓喊了一句,然後便看著他焦急地走過來,不等他開口問,便急促地吩咐他道:“你現在馬上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到我的房間衣櫥下左數第二個抽屜把那個木匣子拿來,還有後花園的那顆藍琰,記住,要快,我最多可以給你爭取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就去!”
一句又急又快的話剛說完,“嘭”地一聲,病房的門又重新被關上,房門外劉宸楓呆愣原地,似乎還在消化剛才林哥所說的話,片刻後突然“呀”地怪叫一聲,連跟爺爺打聲招呼都顧不上,以他那細胳膊細腿能夠跑出的最快速度,急吼吼地就往樓下跑去,把一眾人等又嚇了一跳。
林蕭鎖好門,轉身走到病床邊,歎了口氣後,用手探了一下劉詩涵額頭的溫度,還好,總算開始降下來了點,沒了之前那種滾燙灼熱。
“嗬,昨晚你還說要去澳洲,以現在的樣子你認為還去得了嗎?”林蕭不知怎麼地坐在床邊,看著眼劉詩涵傾世的容顏後將視線移開,便開始喃喃碎語起來,臉上的表情卻出奇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