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上,四周重回黑暗,寡婦用手捂著腹部有些艱難地坐起來,緊皺著眉頭,傷處傳來的疼痛讓她感覺異常虛弱,她知道藥效已經過去,身體的回複能力已經下降,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傳教士,傷勢不會惡化,咬牙中她恨不得剛才就殺了她。
藏身之處已經暴露,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呆了,必須盡快換一個地方,但是她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更不用說離開這裏了,想到這裏寡婦不免有些焦躁和憤怒,大罵道:“該死的傳教士,該死的冥魂,還有這該死的任務”。嘴裏飆出幾句髒話後,寡婦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開始發呆。
不久,饑餓感讓失神的寡婦的眼睛重新有了焦點,這才想起昏迷前隻吃了半個漢堡而已,剩下的還丟在桌子上,扭頭看過去,卻發現桌上隻剩下兩個包裝袋和一個空瓶子。一股戾氣自心頭升起,她忍不住大聲地問候了幾下混蛋凱爾的女性家人,聲音在空闊的夜色裏經久不散。
……
夜幕悄然降臨,給牧場披上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將白日的煩躁一同遮蓋,荒郊野外的地方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安靜,這裏甚至連蟲鳴聲都很少聽見。
牧場盡頭,兩束光芒自一片樹林間出現,隨後由遠及近,是兩盞車燈,一輛車正不急不緩地朝這邊開過來,發動機的轟鳴聲在空曠的牧場上顯得很清晰。
很快,這輛轎車來到了木屋旁邊,車熄火後,卻沒有立刻熄燈,一個身穿黑色皮質風衣手上戴皮手套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隨手關上車門然後朝木屋走去,同時手裏還提著一個箱子。
男人敲了敲門,裏麵卻很久沒有回應,他便推門而入。裏麵漆黑一片,而他卻仿佛能夠洞悉這裏的一切一樣,腳步沉穩地走到客廳,然後伸手摸了一下牆壁上的開關,隨著一聲輕響屋內亮起了燈光,就在這時,一個人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揮著一把尖利的東西就朝這個男人刺來。
男人嘴角露出一絲怪笑,連看都不看向他攻擊而來的利器,身體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下,刺下的冰鎬便落到了空處。然而攻擊者卻並沒有就此放棄,鎬尖方向一轉,又向男人的胸口刺去。男人又是輕蔑地一笑,卻沒有再躲閃,而是突然伸出一隻手,準確地抓住了冰鎬,使之無法再進一步。
“現在的你太弱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男人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看著眼前眼神冰冷的女人。
“為什麼是你?”寡婦並沒有驚異於對方能夠抓住她的武器,並躲過她的攻擊,而是對於這個人的出現感到疑惑,很顯然他們是認識的。
“為什麼不能是我?”男人輕笑道,聳了聳肩膀,然後鬆開了手向廳內走去,將手上的箱子放到一邊便不客氣地靠在了沙發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我沒有接到上麵的通知,所以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寡婦麵沉如水地跟了過去,卻沒有坐下,眉頭始終皺著,因為他不怎麼喜歡眼前這個人。
男人卻不答,臉上掛著笑,好像對這裏很感興趣的樣子。
“回答我,索亞。”寡婦的聲音重了一些,對男人無視的態度很憤怒,如果是往常,她恐怕就要動手了。
“你今天的話太多了。”索亞麵色不善地轉過頭,他不喜歡被別人質問,尤其是一個比他弱的人。“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還是說你的毫無羞恥已經讓你遺忘了你的失敗?告訴我,艾麗婭。作為你的哥哥,我為你的行為感到惡心。”
寡婦原名艾麗婭,寡婦隻是她的外號。艾麗婭沉默了,索亞的話就像一把到刺中了她剛剛愈合的尊嚴,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已經把她以往的自信高傲摧毀,現在被哥哥重新提及,無異於掀開她的傷疤。
索亞厭煩地揮了揮手,像是不願意再看她一眼一樣地轉過身,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給自己點上一根,雲霧繚繞之中索亞的臉色始終平靜無波,而艾麗婭就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兩人之間又陷入了僵持,跟以往的時候一樣。
一支煙燃盡,索亞踩滅煙頭,重新說話了,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和不甘:“他死了?”
“是的。”艾麗婭回答。
索亞發泄似地狠狠地踹了一腳前麵的桌子,結實的橡木桌子頓時四分五裂,他寒著臉再次轉過身,咬牙切齒地吼道:“死了?他怎麼就可以這樣死了?這對他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他就應該上刑台被活活燒死,然後下地獄,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