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對視沒有持續多久，當然也沒用狗血到擦出什麼火花來，因為從林蕭嘴裏蹦出了一句讓顧晴差點翻臉的話。
“你是裝蠢，還是真的蠢？”林蕭收回視線，把文件丟在茶幾上。他不懂人與人之間的彎彎繞繞，但是畢竟不是一點閱曆都無，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一個非政府武裝組織見容於一個國家政權之下，那麼這個國家絕不會容許這個組織脫離掌控，否則就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尤其是在華夏，對這一方麵更是嚴之又嚴，如果不是近些年國際以及國家安全形勢有所改變，政府是絕不會容許在民間存在武裝力量，DRG的出現可以說是應勢而生，也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即便如此，DRG看似獨立，但從這次與軍方特戰隊軍競上看，名義上是切磋，實則就是變相的摸底，種種跡象看來，與政府以及軍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他有理由肯定，成立這個公司的幕後老板是政府的人。DRG行事上雖然說不上如履薄冰，但總歸是受著諸多的限製，就比如在獲取槍支等使用權限的選員上也必須接受官方嚴格的審查。
這話一出口，顧晴原本平靜的臉色霎時就晴轉多雲，一雙媚眼慢慢地眯起，形成一個危險的弧度，如果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林蕭見她臉色變化，知道剛才的話犯了人家的忌諱，雖然不懼，可要是再打起來，還是挺頭痛的，怎麼說都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所以在顧晴即將暴走的當口把剛才的話給接了下去。
“作為這公司的高層，我想你比我更明白這公司之所以能存在，就是應該保持著它既定的性質和能力，頭上壓著天，還想捅穿了不成？”
顧晴剛剛竄上來的火氣，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沒了脾氣，她是個有野望有高追求的人，同時也是個執著的人，既然入了這行，當然想做得最好，很多時候那些條條框框的限製讓她惱火之餘又是深深無奈。其實她不是不明白，反而比誰抖動，但就是有些不甘心，她相信隻要能放手去做，她手下那幫人會更出色。
“唉——”顧晴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無力地倒在靠背上，兩隻手使勁地揉著太陽穴，麵對現實確實不是那麼好受，她破格招林蕭進來，並且火速提拔他為副隊，為的不就是想找一個與她一樣不想墨守陳規的搭檔嗎？
“我並沒有想和上頭做對，隻是……”顧晴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有些話說出來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多說無益。
林蕭還是頭一回看到這個談笑從容的女強人露出這樣無奈的神情，所以不知道說什麼好，有些地方有些事，就得講究規矩，這也是老頭子曾經告誡過他的。
兩人之間又沉默了半天，最終還是顧晴打破了沉默。
“算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上頭的人都不要求，我著急個什麼勁。”顧晴搓了搓白皙的臉蛋，起身朝林蕭露出一個幹澀的笑容，邊走邊道：“來了那麼久，還沒請你喝杯水，倒顯得我有點不懂禮數了。”
說著起身就去倒水，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他們高傲的顧總給下屬到水，那還不瞪大了眼睛，公司裏還沒有人有過這樣的殊榮。
林蕭剛想說不用，她人就已經到了飲水機旁，就沒在說什麼。顧晴把水放在林蕭前麵，坐回原來的位置，從口袋裏掏出個那個精致的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根，舒服地吸吐了一口。
“抽不抽煙？”顧晴將煙盒遞向林蕭。
“不用。”林蕭拒絕道，他沒有煙癮，偶爾會跟抽上一根，還是跟項燁學的，所以對煙草的味道也不反感。
“嘿嘿，不老實。”顧晴聽了也不勉強，笑了笑把手手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道：“有個事情可能要和你說一下，你可能被軍方的人注意到了。”
林蕭被這一句突然的話搞得有點莫名其妙，軍方的人注意到他了？他有什麼好注意的。
“我有什麼好注意的？”
“不要不信，當然啦，不是注意到你那張舉世無雙的小白臉，而是你昨天的表現。”顧晴解釋之餘還不忘調侃一句，其實從昨天那個李梁安排秦珂試探他的身手時就已經知道了，那老隻狐狸的眼睛可是比誰都亮堂，一下就瞄到了林蕭身上的與眾不同，早知道就不帶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