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四天時間便過,燕京終於在一場凍雨過後迎來了入秋的第一場大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如輕盈的鵝毛般自空中落下,紛紛揚揚,在無數人的甜夢中悄然而來,一層層地鋪撒在屋頂上,在小巷裏,在馬路邊,在褪盡繁華的枝頭上,當夜盡天明之時,整個世界已經銀裝素裹。
今天是周末,因大雪的緣故,路上的車輛和行人並不是很多,倒是環衛工人和掃雪車隨處可見,當許多人在休息玩樂的時候,正是這些社會最底層的人還在不辭辛勞地為著社會默默地奉獻著。
觀山園別墅區位於園湖路上,毗鄰獅山公園,旁邊就是在燕京小有名氣的洛瓶湖,因湖麵與一個側倒的瓶子很像,因此而得名,湖的四周綠樹環繞,湖水還算清澈,算是保護得不錯的一個自然湖泊,而觀山園能建在這麼一個景色宜人的地方,也算是鬧中取靜的佳處。
相比與西山別苑,觀山園的在設計上並不見得遜色多少,清一色的西式風格,簡約而不失美觀,能在這裏住的人同樣是大富大貴之人。
此時觀山園某棟房子二樓,透過一扇窗戶可以隱約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女孩,著一身素衣,腿上蓋著一張白色的毯子,正出神地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很久沒有動過,仿佛靜止了一樣。
女孩身上有著不相符與這個年紀的安靜,或者說用沉靜來形容更貼切一些。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輕輕地從外麵打開,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滿眼疼愛地看著輪椅上的女孩,無聲地歎了口氣,然後緩步走到了女孩身後,雙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順著她的目光看著窗外,外麵,下雪了呀。
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兩人一直看了很久,不知道是窗外的雪太美,還是在期待著什麼。
“他會來嗎?”女孩突然輕聲問道,如溫聲細語的呢喃,輕得隻有她們兩人才聽得見。
中年女人的手上不自覺地動了一下,遲遲才回答:“會的,他不像言而無信的人。”
“可是,他說過兩天的,今天,是第四天了。”女孩遲疑了片刻,眼簾低垂下來,看著那枚飄零而下粘在窗台上的雪花,低語道:“是我著急了嗎?”
女孩便是蘇玥,站在身後的自然是她的母親劉婉君,自從那天得到了給女兒醫治的答複後,劉婉君這幾日無不在欣喜而焦急地等待著林蕭到來的那一刻,兩天不長,可當從絕望的穀底看到希望的曙光時,等待卻如此漫長難耐,仿若度日如年,就連一向清淡寡語的蘇玥,心裏也隱隱升起了一絲期盼,而期盼之餘更多的是彷徨,她還能承受得起再一次的絕望嗎?
雪花紛揚,寂寥無聲,整個世界都是靜的,包括蘇玥此時的心,她微抬黔首向母親露出了一個恬靜的笑容。
“玥兒,不用擔心,昨天給你外公去了電話,林先生說這兩天會過來的,我們再等等吧。”劉婉君安撫著女兒,其實心裏也沒什麼底,畢竟不了解那個林蕭的脾氣,萬一要是反悔了呢。
“嗯。”蘇玥輕聲應道,眼睛裏多了一絲靈動,不知為何的,提到那個人的名字,心裏便多了一分信任。
……
雪還在下,好像比剛才又細密了幾分,園湖路上,一輛咖啡色的轎車由遠而近,不一會兒便轉進了觀山園的方向,在大門稍作停留,緩緩地駛進了觀山園內,車開得很慢,像是在找著去某個地方的路,不過沒過多久,便在一扇大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年輕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仰頭看了看門牌號,然後按下了門鈴。
年輕男人對著門禁上的話筒說了什麼,沒過多久,前院大門悄然打開,同時別墅門口也猛然打開,兩個人急匆匆地一湧而出,迎到了前院大門。
“林先生,抱歉抱歉,實在怠慢,讓您在門外久等了。”蘇景衡撐開一把大黑傘,卻不是撐在自己頭上,而是停留在來的林蕭頭上,可以看出來,激動和興奮都寫在了他的臉上,人總算是來了呀。
“沒事,我也剛到。”林蕭客氣了一句,雖然對方有求與己,倒沒有擺出什麼居高臨下的姿態來。
“林先生這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您要是提前通知我們一聲,我就過去接您了,何必勞煩您親自開車過來。”蘇景衡看見了門外的車,車裏不像有其他人的樣子,而且看這車價值不菲,心裏暗道看來這林先生也並非不愛財之人嘛,心裏便踏實了些,隻要投其所好,相信他會盡心一些幫女兒看病的。不過蘇景衡卻不知道,這其實是他侄女名下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