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公裏外的地方有一個河,幾十米寬,河麵已經冰封,厚實得可以在上麵驅車,河的一麵的樹林間豎著十幾頂頂帳篷,頂上落了厚厚一層雪。
旁邊不遠處的空地上停列十幾門PLZ05自行加農炮,以及十數輛SH2型車載榴彈炮,此外還有若幹車輛,白色的塗裝幾乎與周邊的環境融為一體,不細看很難發現,整個停車區域由數米高的鐵絲網圍著,相隔十米的樁上就有一個動作感應器,同時遊弋著幾隊巡邏兵,還有隱秘的哨位,戒備森嚴。
這裏是紅方一個地炮營地,駐紮了不下百人。
河對岸同樣是一片茂密的雲杉林,在風雪中搖晃著枝頭,天氣有些惡劣,林間的動物早已貓冬,看不到一個活物。
一顆高聳的雲杉上,岔出一截粗壯的枝幹,上麵吊著不計其數的冰淩,風大些時,便不時有斷裂的冰錐掉落,紮進下麵厚厚的積雪,消失不見,一切都顯得很自然。
如果此刻樹下有人,抬頭細看,便會發現不同之處,這根樹枝與樹幹連接處,正蹲著一個人,厚實的雪地迷彩服幾乎整個人完全包裹,沒有背囊,單手舉著一個戰術望遠鏡,跟個雪人一般一動不動。
此時天色近晚,氣溫又降了下來,刺骨的寒風肆虐中,天空下起了雪。
“雪狼洞兩,報告最新情況,完畢。”
耳機中傳來輕微的電流聲,樹上的人有了動作,放下望遠鏡,按住耳麥:“報告狼群,一切正常,完畢。”
聲音英氣十足,卻是女腔,麵巾下露出的雙眼也是分外秀氣。
“狼群收到,繼續監視,計劃不變,完畢!”
“收到,完畢!”
樹上的人垂下手,從樹枝上抓起一把雪塞進嘴裏,咯吱咯吱地嚼了起來,沒幾口便咽了下去,她抬起頭看看天色,再過半個小時,天應該就黑下來了。
……
山洞外麵,風雪很大,即將入夜的天色暗沉了許多,站在洞口處的侯衛勳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剛想點上,卻被旁邊的苗興給攔住了,對他搖了搖頭。
侯衛勳搖頭一笑,忍住了煙癮,將煙收好,再度將視線投向已變朦朧的雪地,那裏一排腳印正逐漸被天上落下的雪花淹沒。
“他真就這麼去了?”侯衛勳自語道,直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
苗興不語,同樣望著林蕭離去的方向,眼中同樣有著些許擔憂和疑慮,雪地跋涉,最忌單獨行動,而且又是夜晚,就連他們這些習慣了北地高寒的山地師,也極少會在雪夜行動,先不說行動的成功率,單單危險就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因素。
“看得出來,這年輕人異於常人啊。”良久,苗興嘴裏才悠悠地冒出這麼一句。
“你覺得這事兒靠譜?就憑他一個人。”
侯衛勳有些懷疑,經過一番交談,他也知道這個叫做林蕭的非軍籍人員此行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想想都還覺得驚心動魄,匪夷所思,這是一個人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他能找到這裏,沒點本事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一個人……也太那什麼些。”苗興麵露苦笑。
“太荒唐了對吧,嘿,我侯衛勳幾十年的閱曆,今兒算是大開眼界了,真不知道上頭那些老鬼打的什麼算盤,派了這麼個小子來,真能把天翻過來不成?”侯衛勳氣笑道,作為此次軍演一方最高指揮官,事先他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著實讓他鬱悶不已。
“不好說啊……就看結果了,老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年輕仔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不像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練家子的。”苗興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你是說,直屬中央的那支……”侯衛勳欲言又止,同樣疑慮。
“慎言慎言……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既然上頭這麼安排,肯定另有目的,做好咱們的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