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營地裏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帳篷,至於為什麼特別,是因為裏麵住著十幾個女兵,在幾乎清一色老少爺們的營地裏,這也算是蠍子拉屎獨一份的事情了,當然,稍有自覺的兵們都不會主動靠近這裏,一來是避嫌,二來麼這裏麵住著的都是惹不得的“母老虎。
這又是為什麼呢?因為但凡從這帳篷裏走出來的女兵,沒一個不是黑著張臉的,而且據說這十來個女兵都來自這次軍演半路殺出的黑馬,身手遠超他們這些步兵不說,這女人心情不爽的時候,男人可千萬不能惹。
帳篷裏,秦可背靠著床沿,坐在折疊凳上麵無表情地在擦拭著愛槍,身上依舊是那身作戰服,來到營地半天了,出了做自己的事情外,她一句話都沒有主動說過。
女兵們都知道副隊的心情不好,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不過那麼長時間板著張臉,倒是頭一回見到,顯然心情是壞到了極點,所以也沒有人敢過來打攪。
槍有些舊,也有了些磨損,卻被秦可擦得很鮮亮,不是愛極了不會如此愛護有加,當然此刻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擦拭,足以證明她的心不在焉,眉間的陰雲也不曾散去半分,相反還濃鬱了些。
秦可十七歲進的軍校,如今已過六七個年頭,同發小嶽淩有所不同的是,她頂著秦家子弟耀眼的光環,也憑著不俗的能力,畢業參軍後一路走來可謂是高歌猛進,光芒四射。
數年前,年紀輕輕的秦可已經是上尉軍銜,鮮有如此出類拔萃的女兵,然而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會選擇四平八穩的晉升之道時,她卻依然選擇參加特種部隊的選拔,並且憑借足令所有教官刮目相看的堅韌,悍然通過了一項項考核,成功加入利劍。
在秦可身上,看不到世家子弟的嬌貴,但卻是能看到她與生俱來般的驕傲,秦家自有秦家的傳統,那便是自小給家族子孫灌輸的寧折不彎、永不言敗的信念,家族不需要弱者,也沒有弱者,無論男女,剛強血性都得從部隊種磨礪出來,從無例外過。
秦可的性子很成功地繼承了家族的一貫作風,雖是女兒身,剛硬程度卻絲毫不輸於任何男兵,當然,這也是源於她本身的傲氣,雖不至於跋扈,但在麵對不喜歡的人時,也自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尤甚者,她最不恥的就是那種空有一身好麵相,卻長得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從來都是不假辭色。
其實,外人所不知道的是,秦可之所以會這樣,是恨自己不具男兒身,幾年的從軍生涯也飽嚐了這具身軀所帶來的困擾與弱勢,也才會表現出對待不順眼的事物近乎刻薄的一麵,包括自己。
當初在獵鷹被一個自認為是小白臉的人給一拳撂倒,她就已經耿耿於懷,視之為恥辱,立誓要盡數洗刷,冷靜下來後她更是不要命地苦練,幾個月下來她並沒有去找那個人的任何麻煩,她在忍,她在等自己更為強大時,用實力去將所有失去的尊嚴找回來。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在這種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再度敗於同一個人之手,而且敗得比第一次更為幹脆和莫名其妙,她認出了昨晚的那個人,他的聲音自己永遠都忘不掉。
秦可恨,幾乎恨得牙癢癢,她知道這次的行動對於他們的重要性,而突如其來的挫敗可能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為什麼偏偏是同一個人,將他們所有的努力一舉摧毀,相比於此,她更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弱。
此刻,秦可心中有著一股近乎扭曲的偏執,演習過後,她無論如何都要講這個場子找回來,無論用什麼方式都行,也要讓那個人嚐到教訓。
正當秦可神思不屬地想著事情,外麵來了個傳訊員,說是線上有人找,讓她馬上到通訊室一趟。
秦可稍一愣神,離身而起也沒多想,便跟著走了出去。
幾分鍾後,秦可跟著來到通訊室,傳訊員指了指桌上的電話便離開了,奇怪之下她拿起電話放到耳邊。
“我是秦可,你哪位?”
“是我,秦臻。”聽筒裏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光憑語氣便能夠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非久居上位者具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