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學校的路上,車內的氣氛有些低沉,不斷倒退的路燈照進車內,讓柳雲曼臉上的線條忽明忽暗,平靜得有些不尋常。
本想做的事沒做成,反倒碰到這麼一出鬧劇,林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偏頭看了眼坐在副駕上一言不發的柳雲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再說些什麼,讓她自己靜一靜也好。
商城離學校不遠,不到十分鍾車子便開進了校園,林蕭不知道柳雲曼的宿舍住哪,又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攪她,所以隻能先將車停在路邊,等她平複過來。
很長一段時間,車廂內都延續了原有的寂靜,發動機聲早已停歇,柳雲曼神情恍惚地盯著車窗外,卻毫無所覺。
林蕭一動不動地坐著,也不著急,之前她能夠打那一巴掌,就證明她並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家庭的劇變都挺過來了,相信今天的事也同樣擊垮不了她。
“林蕭,我剛才做的……對嗎?”過了許久,柳雲曼的眼中終於恢複了些神采,轉過頭求助一般地問向林蕭。
林蕭沉默稍許,迎著她目光搖了搖頭:“其實對與不對,再去想也沒有什麼意義,既然做了,就不用後悔,跟著心走就是了。”
“我並不恨他,人都有權利去追求富貴,我給不了的,別人可以,所以他也沒做錯什麼,隻是,他為什麼不能坦白地告訴我。”柳雲曼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人性都是自私的,你覺得他如果向你坦白,還能心安理得地跟那個女的在一起嗎?隻能說你看錯了人。”
林蕭也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他可以弄明白複雜醫理病理,卻看不懂人心,所謂人心叵測,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是啊,我看錯了人。”柳雲曼複又一歎,將頭輕輕抵在窗上,閉上了眼,漸漸地兩行淚水悄然落下:“林蕭,我想回家,可以送送我嗎?”
林蕭心中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情傷對於他來說,還是一種難以理解的事物,外強內剛的劉詩涵尚且如此,何況柳雲曼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子,可見情傷帶毒,難以化解。
林蕭發動車子,在路上轉了個彎,駕車朝著來時的方向駛去。
……
華成都市廣場外,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表情頹喪,女的顯得無比憤懣,此刻手裏正舉著電話,很不耐煩的樣子。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艾露露畫風一轉,直接抹眼淚哭訴起來:“爸,你女兒被人給打了,你要為我做主啊,嗚嗚……”
“什麼,你現在怎麼樣,誰動的手?你現在哪裏?”電話那頭頓時炸了,急吼吼地問道。
“臉都腫了,一個男的打的,我現在在華成都市前的廣場上,爸你快來啊。”艾露露越哭越大聲,周圍經過的人紛紛側目。
“那男的呢,還在那嗎?我馬上過去!”電話裏的男人顯然已經動了真怒。
“早就跑了,肯定是回學校去了。”
“你在那等我,我馬上就到,媽的,敢打我的女兒,不想活了!”電話裏丟下一句惡狠狠的話,就掛斷了。
艾露露放下電話,剛剛哭哭啼啼的樣子全不見了蹤影,臉上冷笑連連,想起剛剛被打的一幕,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她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露露,我看還是算了吧,也沒把我們怎麼樣。”郭陽這時才敢小心翼翼地勸道。
“算了?難道我白被打了嗎?你個沒用的廢物,被人打了兩巴掌,連屁都不敢放!滾,你給我滾!”
“露露!”郭陽驚慌失措。
艾露露正覺心裏那股邪火無處發泄,再看到郭陽這幅窩囊廢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火全撒到他身上去了,拎著挎包就往他身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