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練武大廳內，回響著間斷有序的腳步聲，所有觀望的人都將目光移向正走進校場的林蕭，神色各異，相比於趙恒展露出來的凜冽霸氣，他就顯得要溫吞許多。
林蕭緩步走進校場，腳下的地板磚還如從前那樣，新舊不一，還有些凹凸不平，也不知道修繕了多少回，就是地方太大，要走很遠才到。
趙恒始終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林蕭，冷冽的目光中漸漸閃過一絲疑惑，因為從林蕭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武者的氣息，又或者掩藏得極好，他無從發現。
據他了解，兩個月多前這個林蕭能將楊彥擊敗，是經過一番纏鬥的，最重要的是，師父曾告訴他，這個人身上有些古怪，肉體力量很強，但卻不具備內力，饒是如此依舊能將楊彥一舉擊敗，很是讓人琢磨不透。
還有一點就是，從他與楊彥交手時所展現的戰力看，不過知微後期，離巔峰尚有一段距離，即便如今有所突破，也不過與他同等境界而已，何懼一戰？
“你覺得這樣擺譜，有意思嗎？”趙恒嘴邊噙著一抹冷笑，對於林蕭的舉動很是不屑。
“擺譜？擺什麼譜？”林蕭詫異地回頭，有點莫名起來地問。
“拿出你身為武者的鋒芒來，如此裝腔作勢，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趙恒緊捏拳頭，林蕭表現出來的不以為然，讓他升起一股怒氣。
林蕭一步一步走到他對麵，轉過身來時已經麵帶著微笑：“鋒芒畢露不見得是好事，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懂得隱忍的強者，看來不是。”
“是與不是，等下會讓你徹底明白的。”趙恒雙眼一眯，已經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戰意，若不是礙於長輩在場，他哪會那麼多廢話，直接動手不就是了。
“你我並無過節，本可相安無事，名額是你爭來了，還給你理所應當，如不是劉老執意囑托，我恐怕也不會來這裏，頂替你參賽。”林蕭聳了聳肩，又多說了一句，沒有一點劍拔弩張的覺悟。
“你還有完沒完，要打便打，囉嗦什麼。”趙恒有點不耐煩地嗬斥道。
“不是囉嗦，而是說明一下，我並不想搶本該屬於你的東西，無奈身不由己，換個心安，我對劉老有過承諾，幫他完成夙願，等下即便輸了也算有個交代。”麵對趙恒的叫戰，林蕭仍舊無動於衷地把話說完，該講究先禮後兵的時候，還是得講究一點的。
“你說完了嗎？”趙恒怒斥一句。
“說完了。”林蕭認真地點了下頭。
“那便戰吧！”趙恒大喝一聲，身形一晃，已呈風雷之勢暴掠而來。
“樂意奉陪。”林蕭的反應像是慢了半拍似的，當拳風襲麵時候，嘴裏才輕輕地突出這四個字。
……
北環高速上，一輛掛著軍牌的越野吉普正疾馳在車流之間，左突又晃，不斷地超越前方的車輛，如果按照道路限速，這輛車無疑已經超速。
駕駛室裏，一頭短發，身著便裝的秦可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正聽著電話，神色清冷。
“你確定，林蕭現在在紫竹路全武會館？”
“沒錯。”電話裏回答。
“好。”
秦可掛了電話，隨手丟到副駕座位上，眼中閃過一抹煞氣，找了半個月，終於查出這個混蛋的下落，直到現在她仍舊對利劍顏麵掃地耿耿於懷。
軍演已經結束，雖然最後還是藍軍獲勝，但總結會議上，身為中隊副隊的她甚至都抬不起頭，藍軍的幾位首長更是麵無喜色，贏了卻丟了麵子。
問題總有無法規避的時候，當提到與利劍對抗的神秘人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願意說話，包括紅軍的長官，因為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非軍籍人員，帶著一張軍委介紹信，就能把所有的計劃給攪了，實在是不可思議。
秦可心中不忿，因為她知道那個人是誰，所以在返回燕京的第二天，便千方百計地要把林蕭給挖出來，說什麼也要當麵質問他一句，憑什麼這麼做。
不過，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大哥居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昨晚還給她打了個電話，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從他的語氣中卻能感受到隱含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