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燕京國際機場,一架來自蓉城的國內航班緩緩落入跑道。
十數分鍾後,T1航站樓出口通道不少旅客正向外走,大多都是步履匆忙少有駐足的,隻是在行經一對組合奇特的年輕男女時,都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
“臭丫頭,別看了成不成,沒見別人都把你咱當成鄉下進城的土包子了嗎?”
路上,一個頭剪寸頭、身著皮夾克皮靴的高壯青年苦著臉在前邊不斷地催促,人倒是挺帥,不過還不至於引起行人紛紛側目,能起到這一效果是他此時他身上掛著的大包小包以及兩口半人高的大箱子。
順著青年的目光看去,一個背著雙肩包,身著後棉服的嬌俏玲瓏女孩,正用帶著布手套的手趴在麵向停機坪的玻璃上專注地看著,那裏一架飛機正緩緩駛出。
女孩沒理青年的催促,忽然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小相機對著外麵一頓拍,然後低頭認真地看著剛才拍下的成果,一張張翻過似乎有點不滿意,小嘴漸漸嘟了起來。
“哥你騙我,這破相機根本就是你隨便買的二手貨,什麼精心準備的,騙人!”女孩不滿地扭過頭來,那張稍顯稚嫩的臉已經出落得極為標致,臉蛋被凍出了兩片酡紅,更顯可愛。
女孩便是項琳,在她對麵掛了一身行李的人自然就是跟班兼仆人的項燁,前兩天接到林蕭的電話,一起到燕京過年。
項燁聽著心虛,訕訕笑了幾聲然後用麵前能夠活動的手撓了撓頭,解釋道:“老妹兒啊,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種古董機市麵上你想找都找不著,哥我還是轉了兩條街才給你弄到的,可有紀念意義了。”
項琳顯然已經將他的話歸為狡辯的範疇,橫了他一眼昂著傲嬌的頭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最後丟下一句話:“摳門就承認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哥,蕭哥哥肯定給我買最好的。”
項燁笑得很幹,心裏也是無奈的,也不知道妹妹最近是吃錯了什麼藥,對攝影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地熱衷,已經不滿足於用手機去拍些花花草草,嚷嚷著以後做攝影家,可她現在才高三,又是家裏唯一有福氣念書的,村裏好幾年沒出個大學生,那可是被寄予厚望的呀。
心想可不能由著丫頭胡來,於是項燁頂著她的糾纏,好不容易才琢磨出這招,到巴中專門給她搞了一台早就淘汰的數碼相機,新機也就幾百塊的那種,玩玩還可以,拿來攝影還是歇著吧。
巴中地窮,富家孩子不多,項琳周圍也都是普通人家孩子的居多,一台手機算是很奢侈的物品了,更遑論相機,項燁也不想她在同學中太過特別,平凡些最好。
“得,眼裏隻有你蕭哥哥了。”人已經走遠了,項燁才頹然歎氣,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抬頭一看丫頭又在那裏拍上了,頓時哭笑。
整了整身上的行李,項燁剛要抬腳追上去的時候,突然又定下了腳步,扭頭朝後看去,那裏正有一行十數人緩緩走來,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對方清一色的東方麵孔,而是與眾不同的語言——東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