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津市澹山港口停著一艘即將遠航的貨輪,滿載集裝箱的貨輪在暗夜之中仿佛一隻沉睡的巨獸,船身上印著“中化國貿”的標識,運送的是一批出口的貨物。
不知過了多久,幾束明亮的車燈自港口外飛速靠近,沒多久便到了貨輪停靠的碼頭上。
開門聲很急,腳步聲同樣很急,幾人相繼下車後徑直由舷梯登船,可以看到為首那人竟然是個女人,裹著一件華貴的狐裘大衣。
女人身後的幾名黑衣人訓練極為有素,亦步亦趨的同時彼此之間互為犄角將女人護衛在內,形成一個外鬆內緊的保護圈。
離船首的越來越近,女人的腳步卻似乎越來越慢,仿佛在害怕著什麼。
借著碼頭微弱的光線,已經隱約可見船頭甲板上站著一個人影,身後的衣擺隨著海風起伏不定。
女人的目光在投向那道背影之後便再難移開,腳步隻一頓便不再猶豫地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忽然,一個鬼魅般的人不知道從哪裏閃了出來,攔在女子以及黑衣人前行的路上,渾身透著的冷意比海麵吹來的海風還有冰冷三分。
黑衣人們的反應很快,在第一時間將女子護在身後,但還是被突然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如果對方神不住鬼不覺地發起進攻,他們根本無法招架。
氣氛瞬間凝固,幾名黑衣人都不敢妄動,倒是身後的那名女子依然從容不迫,看了眼攔路的那人,又看了看就立在不遠處的那個背影,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
劍拔弩張的對峙持續了許久,終於從船頭傳來了一道渾厚的男中音,充滿磁性。
“退下,讓她過來。”
女子在聽到這道聲音時,眼中複雜的神色更濃,舊時的記憶也在那一刻翻湧而出,到底是什麼變了。
攔路的那人轉瞬之間消失無影,一如出現時那麼突兀,幾名黑衣人也隨之收了幾分戒意,為女子讓開了路。
女子一步步地走了過去,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可卻始終沒有聲音從嘴裏傳出,直至走到船頭那人的身後,凝視許久才問出了一句話。
“六年裏,很多人都認為你死了。”
男人著一身寒色風衣,那雙皮靴依舊鋥亮如新,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直麵看著幾步之遙的女子,臉上的惡鬼麵具也在那一刻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滄桑而英朗的臉。
“小瑤,別來無恙。”
男人的聲音很淡,也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在內,然而聽著沐瑤耳中卻是如此熟悉而親切,她不知道“小瑤”這個稱呼已經多少年沒有聽過,就好像從未有過一般。
“你……”沐瑤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說出一個字便停在那裏,雖然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也有很多話想說。
“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在過去的六年裏我的確做了些錯事,已經回不了頭。”
“為什麼回不了頭?”沐瑤不禁發問,或許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曾經有個劉繼凱,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劉繼凱搖頭一笑並沒有回答,扭頭看了眼海麵上無邊的黑暗,歎了口氣道:“一切都明白了,不過也似乎不再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