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十五,春分時至。
燕京,臥龍堡某間巨大的密室內,炎龍十幾名成員圍在一張方桌旁,包括雲風二老,秦臻正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在座眾人的臉色也都不怎麼好看,一個月前,這個會議室裏的人要多上一倍,現在卻隻剩下這些人。
已經過去很久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格外的凝重。
“秦楚的傷勢怎麼樣?”開口打破僵局的是雲淼,作為炎龍半隱退的元老級人物,本不用參與這樣的會議,可今天他和風焱還是來了。
秦臻古井無波的眼中有了一些閃動,看了眼雲淼後淡淡地回道:“無礙。”
雲淼點了點頭,卻在心裏歎了口氣,如何聽不出“無礙”隻不過是敷衍之詞,半個月前秦楚遭遇青琊沒有丟掉性命就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又豈能討得了好,當他們趕到時已經經脈盡斷,一身修為可以說是回天乏術,除非言老能親至施救,可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消息了。
戰事發生到這種程度,舉國上下都已經亂作一團,不同於二十年多前的那次劫難,這一次對方卷土重來陣勢空前,也不在掩飾對世俗的影響,可以說是無所顧忌。
一個多月過去,從那晚冷少白遭設計陷殺無果之後,因這場“逆龍之禍”而死的人已經不計其數,無數軍警甚至是平民都在交戰當中死去,而往日裏繁華似錦的燕京城已經遍地瘡痍,仿佛遭受了一番天災一般,可是誰都知道這是人禍。
對方一下子來了七個登堂巔峰的強者,加青琊在內的話就是八個,這還不算其下眾多的各等級的強者,雖說有天泉山多年未出世的韓瀾以及各道門強者馳援,可也是難當其鋒芒,一番麓戰下來可謂死傷慘重,十去其四。
唯一可喜的是,在這場戰事中大放異彩的冷少白和項燁聯手擊殺掉七尊之一,這才讓對方暫時偃旗息鼓,不然真不知道再戰下去還要死多少人,能回來的又有幾人。
不過他們很清楚,主戰場並不在他們這裏而在另一處,記得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就在京郊西山以西的某個地方,那股巨大波動一直持續到了下半夜,最巔峰時甚至連幾十裏外的燕京都能趕到地麵的輕微震動,不亞於一次小型地震。
當第二天第一批趕赴的隊伍抵達時,發現原本地圖上標記的那處山坳已經被夷為平地,寸草不生,四周隨處可見深達數丈的巨大地陷,足見破壞力的可怕,如若是發生在燕京後果不堪設想。
從那過後,他們才知道炎龍的創始人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人,名為寂木,已經在燕京黎明裏掃了十幾年的大樓,而鄆城的創始人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瘋癲老者,而且就是十多年來一直在獵鷹訓練營裏經營著一個小賣部的那個昆吾。
而他們都有著一個相同的身份——華夏守護者,如果不是當日冷少白在鄆城山莊將這些都告知了嶢禹,他們還不知道多年來一直苦尋而不得的創始人原來一直就在眼皮子底下。
然而最讓他們震撼的是,兩次逆龍之禍的始作俑者居然也是備受他們敬仰的“華夏守護者”,而且同時還是四個人。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所有知曉的人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去形容,本可讓華夏空前強大的人,卻成了要顛覆華夏的敵人,這種心情或許沒有人能夠形容。
但好在當今華夏也同樣有著四個這樣的人去抵抗那四個人,才將最致命的威脅抵禦下來,不然僅憑炎龍鄆城以及其他所有人根本無法匹敵,一旦遭遇頃刻間便會覆滅。
“在這樣被動僵持下去,結果疏難預料啊。”沉默少傾雲淼輕歎口氣道,卻道出了眼下的局麵,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