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最終還是無法入睡的項燁從床上爬了起來，穿戴整齊準備出去轉轉，當他剛剛翻下窗戶準備像以前那樣悄悄潛出去的時候，卻站在原地不動了。
夜色如墨，四周隻有外邊路燈透射而來的微弱光線，初春的冷依舊帶著刺骨的冰寒，吹動著項燁古井無波的臉，在他對麵不遠的牆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道人形的黑影，詭異而安靜。
項燁隻看了那道人影一眼，便慢條斯理地從衣服裏掏出香煙，打火機的火焰一閃而沒，他的臉也隻被照亮了一瞬，最後隻能看到忽明忽暗的光點。
當一支煙燃道盡頭，項燁將煙頭丟到地上隨腳踩滅，抬起頭來笑望著那道一動不動的人影：“看來你們也有怕了的時候。”
“何以見得？”
那人的聲音不大，恰好能順著風傳進項燁的耳中，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那你深夜而來，是打算和我打一架，還是打算殺了我？”
“你不是我的對手。”
“可你也不見得殺得了我。”項燁輕蔑一笑，平視著那個已經站到了地上的人，那張黑暗中依舊看得真切的麵孔。
見對方不答，項燁繼續說道：“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真要拚個魚死網破，我們並不見得能堅持到最後，你們到底在等什麼？”
那人走近了幾步，站在離項燁隻有幾米的地方，恰好在光線中露出半張臉來，帶著一抹溫厚的笑容，正是青琊無疑。
“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
“那倒新鮮了，世上居然還有你們不知道的事情。”項燁笑眯眯地看著青琊，絲毫沒有因為他的逼近而有任何忌憚的表現。
“又不是神，怎會無所不知。”青琊搖頭笑道。
項燁嗤笑一聲道：“這會兒知道謙虛了，原先那副舍我其誰的架勢哪去了？”
嘲諷並沒有讓青琊有任何怒氣，笑容反而更濃了幾分，這一幕不禁讓項燁暗自皺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在不確定對方真實目的之前，還是謹慎些為好，這個人實在太難看透了。
“既然不是來打架，也不是來殺我，那便說出你的目的吧，不然等到人來了再想走就難了。”
“不急，還有些時間，不介意的話找個地方聊聊，這裏……”青琊看了眼項燁身後的房子，微微一笑道：“怕是會打攪一個美夢。”
項燁眉頭一皺，繼而眼神一冷，寒聲道：“勸你不要做一些沒臉見人的事。”
“那倒不會，也沒有興趣去做。”青琊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地說道：“所以……現在跟我走一趟？”
項燁皺眉不語，還不知道前麵是個什麼坑哪會蠢到任人擺布，何況讓他去就去豈不是很沒麵子？所以一直站著不動。
似乎明白他的疑慮，青琊沉默了片刻，隨即身上一股雄渾的氣息猛然爆發，然而隻過了刹那又再度斂如體內，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現在可以放心了？在你們的人來之前，我做不了什麼，何況你不是說我不見得殺得了你嗎？”
話音剛落，青琊便已飛身消而去，項燁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緊了緊雙拳，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房子，遲疑了片刻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事到如今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