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途對於我剛才的辯解並沒有做過多的回應,而是簡單的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他知道?
這麼說的話,他是相信我?
一時間,我有些喜出望外,看向梵途的時候,我卻迎上了他一雙冰冷的眸子。
“可你知道嗎?你手上這個咒印是怎麼回事?還有,他給你的是什麼東西?”梵途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
我搖了搖頭。
“他給你的是以他的血液為藥引而催動的一個咒印!”
“那又是什麼東西?”我看著梵途難以置信:“這不可能!蘇澤明明告訴我,這不過是辨別畫皮屍人的汁液,是他們蘇家獨家秘方,他壓根也沒有向我提起過咒印的事情!”
“再說了,蘇澤為什麼要在我身上留下咒印?他想幹什麼?!”
“很簡單!”
梵途看著我,原本淡漠的眼眸變成了夜色般寒涼:“他了解鬼道門徒。他也知道我負傷後會吸食你的精元。”
“所以呢?”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所以他這個咒印做為媒介,把你身體裏的感知轉嫁到了自己身上!”
“簡單一點來講,他就是想著通過你,觀察我的勢力!然後,伺機對我動手!”
說完這一句,梵途的目光一淩,像是空手翻出來的一道白刃。
我頓時如墜冰窟,一屁股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蘇澤,竟然是這樣的蘇澤?
一時間,無數雙鐵槌齊刷刷的砸在的我的腦門上,我的精神變得恍惚,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
我以為我能相信的,恰恰是我所不能相信的!
我現在已經迷失在了一個漩渦裏,單憑自己愚蠢的判斷根本已經分不清楚孰是孰非!
“啊!”抱著腦袋,雖然身上沒有任何痛楚,可內心深處隱隱有一股難受的力量在橫衝直撞,最後撞入眼眶,變成了眼窩裏的淚水。
“不應該是這樣!”我搖頭:“為什麼?您們不都已經結過盟約了嗎?”
我抬頭看著梵途,透過眼圈裏淚水的折射,我甚至開始看不清梵途的麵容。
不對,我身邊的這些人,自始至終,我從來都沒有看透過!
“你以為的,就真的是你以為的嗎?”
梵途的聲音涼涼的,隔著一張茶幾落進我的耳朵裏,卻像是隔著萬水千山一樣遙遠。
我再次抱頭,左臂上咒印,連同我右手掌心的咒印都開始起了變化。
右手掌心的蘇澤加持的咒印從但粉色變成了一片血紅,而我的左臂,原本就血紅的咒印此刻已經變成了夾雜著幽藍色調的玄紫色!
我慌忙扯下自己的衣袖,將這一切統統蓋住!
我也不顧及梵途的反應,起身橫衝直撞的衝入了自己的臥室,鎖上了房門。
背靠在門上,我看著自己右手掌心及左臂的咒印。
從前的時候,我雖然被人視為不詳,我的生活過的一片糟糕。
但那個時候還有爺爺在,我會覺得自己身後有靠山。
筒子樓裏,那些女人罵到我痛處,而恰巧碰上我極度不爽的時候,我會惡狠狠的罵回去。
我以為那個時候的日子就是最糟糕的。
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眼前這個鬼樣子,我身上的這些都是什麼?
很多時候,我站在大街上,回頭,形形色色的人群,於千千萬萬人群之中,我找不到一個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