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黑衣加身,甚為樸實無華,隻是腰間玉笛格外醒目。他疑惑不解地道:“姑娘,你可是走錯了門,忘了家在何處?”
男子見了滿頭白發及腰,額上犄角凸出的簡玉,並沒有驚訝的神情,反而十分鎮靜地稱她為“姑娘”。
“姑娘?”這反倒是驚了簡玉,“我都這麼老了——還能——還能聽到有人稱我一聲姑娘。”
“心老了,人也便老了,不知再見到哥哥的時候,哥哥是否還記得阿玉……”簡玉聲地嘀咕著,很是入神。
男子見這位姑娘心事重重的樣子,一看便知:“姑娘你可否遇到了凡事,擾亂了心智?”
“你怎知道?”簡玉起初對這位男子有著些許好感,迫切問道。
簡玉姑娘又想回來:“你,你怎會在我的屋裏,這——”
“姑娘,這是我爺爺的屋子,隻是現在……”
男子的眼睛眨了一下,那一瞬間帶著些許憂傷,他又補充道,“爺爺他老人家,走了。”
簡玉深有體會:“老爺爺——走了”簡玉想起了哥哥,記憶中,與哥哥逗樂的場景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眼淚泛濫,道,“對不起,這,我之前不知這裏還有人住,我……”
男子冷靜地看著簡玉,“你的哥哥……”他像是個神人一樣,似乎在簡玉身上發生的一切對於他來,竟都了如指掌。
簡玉像是看見了微妙的希望,走近了一步,她拉著男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你一定不知道!”男子神秘般地一笑。
他不緊不慢,走到桌前坐下,“姑娘,你還記得雄皇烈島嗎?”
他用請求般的眼神看著簡玉秀氣的雙眼,“隻有海族的族人,額上才會有犄角,若我沒猜錯的話,你便是那死去男子的妹妹了……”
“可我,我是精靈族的族人,我的血統是眾生界的,這是哥哥用生命求來的……求來的貴族血統。”簡玉肯定般地望著男子,哀聲對著男子補充道,“你又怎會我是海族的人。”
她的淚就快溢出來了,男子見姑娘如此,忙起身安慰道:“對不起,簡姑娘……”
“你知道我姓簡?”簡玉喜極而泣,“那你一定知道我哥哥是怎麼死的,是嗎?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快告訴我!”她終於有線索了,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凶。
“是王樊,跟你們爺爺同師門的老前輩。身為前輩,他們比普通族人懂得太多太多。雄皇烈島之所以被稱為人傑地靈之地,是因為那兒封存著麒麟笛,結界的堅不可摧就是老一輩的眾生族仙人用生命去守護的,因此保得了一方水土的安寧,而破解封存的玉笛,則再需一人的性命或心髒作為續力。那日便是王樊覬覦麒麟笛召喚奇靈異獸的威力,不惜用你哥哥的心髒作為籌碼,破解了麒麟笛的封印,栽贓嫁禍給了李辰軒……”男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簡玉姑娘聽。
簡玉聽了之後沒有大喜,更沒有大悲,隻是這顆完完整整的心,如刀絞一般地痛不欲生。
她整個人都崩潰了,數世紀以來,從未見她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地上。
她沒有哭出聲來,一頭白發散亂在了木板地上,淚光襯得女子黑衣閃著亮光。
男子道歉之後,連忙又蹲下:“簡姑娘,我有辦法救你的哥哥!”
簡玉抽泣著,當即一身黑衣變紅:“你什麼?”
她緩解自己的情緒,抽搐了一下,道,“我在不久前,就看見了一個人。”
簡玉十分好奇卻又滿含疑惑地補充道,“他長得好像哥哥!”
“你沒有看錯,就是他!”男子堅定不移地。
“可我卻不能接近,我怕哥哥被我的模樣嚇著。澤宇師兄我不能接近他,這是何故?”簡玉抬著頭望向男子。
“因為,你是海族人!簡姑娘…,我接下來要的,請你做好心理準備。”男子做好了打算,準備出真相來。
簡玉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降臨,握緊了拳頭,眼神中帶著點堅毅,她回想起了哥哥生前對她過的話:阿玉,如果哥哥不在身邊,你要記住哥哥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論是誰,知道嗎?
簡玉吸了一口氣:“肯告訴我這麼多,你究竟是何目的,憑什麼我是海族人!”
男子更改了原本蹲下的姿勢,站起身來:“姑娘,我怕我出來你不信!”
男子嘴角微微上揚,甚是好看:“我就是這隻玉笛!”他抽出腰間的笛子。
簡玉也站起來,道:“你難道就是哥哥口中,被封鎖的精靈族幸子——墨麒?”
“是的,簡姑娘你猜得沒錯!我就是當年幸存下來的靈族族王的幸子。當世之亂,不是現在能夠得清楚的,王樊定是知道大難臨頭了,才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從簡卿那兒奪取了凝生丸,用你哥哥的心血打開了加附在我身上的封印。當晚事發,隻有我爺爺,也就是淮孜長老在現場,爺爺極力將麒麟笛奪回,卻中了王樊長老的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