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迪又雙叒叕做了個噩夢。
事實上他這段時間總是在做噩夢…不過之前那些多多少少都是和佩蒂爾姐妹有關的,這回不一樣了。他夢見自己被綁在一條九個腦袋的大蛇雕像上,臉上站了一個笑嘻嘻的赫敏,手裏捧著一隻足夠海格使用的大酒杯。
那玩意兒幾乎有水桶那麼粗,裏麵全是黏黏糊糊瀝青一樣翻騰著的藍色液體,難看也就算了,聞起來味道還像極了過了保質期的鯡魚罐頭!
“這、這一點都不好笑,赫敏!愚人節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他哆哆嗦嗦地打顫,努力的討好著。
可赫敏哪裏是這麼好打發的主。
她歡快地走到布蘭迪跟前,把酒杯送到他嘴邊,用一種甜到發膩的語氣嬌滴滴的。
“布蘭迪,該喝藥了~”
布蘭迪眼睛瞪得渾圓。
誒,誒!!!???
“救、救命啊!!!呃…咕嘟咕嘟噗哈——”
然後他就這麼被灌啊灌啊,直到被灌到猛翻白眼肚子撐成皮球,赫敏都沒放過他。
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被嗆醒的還是被噎醒的……夢境中斷,眼前重新回到一片漆黑的布蘭迪這麼心有餘悸地想。
那東西的口感真是夠怪的,苦哈哈的,還辣喉嚨。
不過味道也還不算太差?
他閉著眼睛,砸吧著嘴想要仔細回味一下。隻是那很難,還沒等他想起來具體的細節……別的什麼東西就先一步在他的身體內部爆發了:他突然皺起了眉頭。
“唔……”
那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頭痛,還伴隨著令人作嘔的暈眩,他不禁縮了縮身子,有些痛苦地痛呼出聲;結果這帶來了更大的麻煩,張嘴呼痛的操作險些讓他咬到自己的舌頭……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牙齒因為全身冰冷的原因一直在不自覺地打戰;而更要命的是,他此刻還特別想上廁所……
我睡覺前水喝多了?
布蘭迪迷糊地想,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睡過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腦袋裏麵亂哄哄的,像是被人用鐵棒攪拌過一樣。
從來沒宿醉過的布蘭迪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是被那一桶東西喝出了毛病——可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他實在是沒辦法忽略掉繼續蒙頭大睡了。
於是他極不情願地坐起來,睜開了眼睛。
視線漸漸地聚焦,已是放亮的色映入眼簾,極目遠望的盡頭,紅日已經在群山的邊緣躍躍欲試了。那是布蘭迪此前從未看到過得美景,他迷醉地想到。
就是角落裏蓬亂濃密的棕栗色頭發多少有點…等等,長發?
恩?
布蘭迪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低頭望去,這才發現一個單薄的身影正像貓一樣蜷縮在自己的身邊,一隻手還緊緊捏著自己袍子的一角。這身形好像幾分鍾前才在自己的夢裏麵出現過!
赫、赫敏!!
“哇!”
真是猶如一桶冰水灌頂,晴空霹靂,連最後的一分醉意又或是睡意都被嚇得不翼而飛了。清醒過來的布蘭迪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就要往身後縮,腦子裏開始飛快的過著中世紀英格蘭各種離奇殘忍的酷刑。
“赫敏,求求你聽聽聽聽我解釋!我真不是故意要睡到你旁邊的,我可以對梅林發誓啊!”
良久,布蘭迪預想中的尖叫和襲擊並沒有發生,他猶猶豫豫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赫敏依舊安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
沒有反應,是睡著了麼?
布蘭迪心翼翼地俯下身,將赫敏的身體扶正。這下,他終於是看到了赫敏的正臉,緊咬的牙關、青白色的麵容,讓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終於想起了昨夜裏那刺骨的寒風,而赫敏身上還穿著剛從鹿尾街出來時的那套麻瓜運動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