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哪兒?”
這一夜的溫曉光長了很多胡子,有了幾分成熟的頹廢感。
“你想要知道?”
褚秋晨也坐在樓梯上,和他坐在一起。
溫曉光搖了搖頭。
“算了,不想知道。謝謝你了,我先去公司。”
“你拜托我的事,真的要那麼做?”
“就那麼做,格局大一點,”溫曉光撿起地上的西服甩了甩,“跟你說句實在話。不是我善良,而是我知道咱們這樣的人,把錢拚命捂著,見一個硬幣都想往口袋裏揣,絕不多給別人花一塊錢,但凡有這種太過利己的心,最後都沒好下場。
“褚姐,感情的事身在其中的人都說不清楚,但在局外人那裏說的清。如果我不給錢,身邊跟著我做事、和我一起做事的人生出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想法。”
褚秋晨頭次聽到溫曉光這麼講話。
“你的意思是,給了錢,都得閉嘴。”
而錢是他手裏最富餘的東西。
“叫人閉嘴幹什麼,他們都得說我是那個厚道人。”
誰叫現在的人隻認錢呢。
格局這個東西,看著玄,有時候挺致命。
而且很看天生。
那些後天培養出來的,也必定吃了極大的虧才有的。
在這件事上,溫曉光如果把房子什麼的都給人拿回來,旁邊人看著得多害怕,多恐怖?
他們會想:你做了混蛋的事,最後一腳把人踹了。人家什麼都沒做錯,最後啥都沒有,而且你還這麼有錢,心也太黑了。
溫曉光相信即便那樣,何雅婷大概也不會走極端,但如果這輩子他總是這樣行事,那麼必有一個人叫他悔不當初。
相反,如果花一點兒錢,甚至以吃虧的樣子多花點,
真的虧了嗎?
不會的,這是幫他塑造了特別的人格魅力。
要不說有些二代換對象換的那些女人沒什麼話說,錢給的到位了嘛,你還要說啥?
再說就是貪得無厭。
誰貪誰挨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溫曉光選擇的才是成本最小的方式。
成本,不僅是錢而已。
褚秋晨聽完了則感慨良多。
“你真的和我剛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現在的你做事情,所思太深,所慮太遠,說實在的,偶爾叫我也害怕。”
“你怕什麼,我就算再有城府,用的也是道,不是術。這個區別在於萬一咱倆哪天鬧出事了,至少在錢上,我不會讓你虧。”
“我相信,我也明白老陳了。他這次生病,別的心思沒有,就是對自己的失望。反倒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做的項目給別人做了嫁衣。”
“咱們已經很有錢了,如果是因為錢花的少給自己惹下禍根,那就是天下最笨的人。甚至說那些個麻煩,因為任何原因都行,就是不能因為錢沒花到位。”褚秋晨終於弄懂了這道理。·
溫曉光什麼都沒再說了。
心情雖然說不上好,但他身係重任,千萬不能跟個娘兒們一樣矯情任性。
再說,對於他來講,也不是第一次在感情上有挫折。
會過去的。
隻要有時間。
隻要讓自己忙起來。
微拓公司今兒的氣氛都被他給影響到了。
老板那麼年輕一人,一直以來都是麵皮幹淨的模樣,倒不是溫曉光故意的,年輕嘛,皮膚狀態就是好,你有啥辦法?
今天不一樣,有胡茬子了,雖然淺顯,但肯定是沒刮,看得出來。
他的胡子還不是八字胡,而是有點‘口字’型,略像演繹明星胡歌那種。
除了這些變化,人們也感覺到他麵沉話少,不苟言笑。
今天都得陪著小心。
大家不敢多嘴,就去黎文博那裏。
“黎總,今天溫總是怎麼了?”
黎文博更壞,訓斥道:“你幹好你的活,他幹好他的活,私人生活少打聽,他這樣影響你工作了嗎?”
影響了,強度大了。
但沒人敢說。
黎文博自己也去問,萬一到時候公司傳開什麼事,還以為是他傳的。
“廣告的事,文博去談,冠名中國好聲音這個節目,現在去應該還能談到好的價格,兩年三年都行。”
溫曉光在早會上安排近一階段的工作。
“還有,韓總。”他叫了一聲這個接替付與萱的CFO,“B輪所有感興趣的投資人,打一圈電話確認,這兩天簽合同,在我的辦公室簽,還扯皮說價格不合適簽不了的,一律報到我這裏來,我來勸他,放棄這次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