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茉心裏不禁哀嚎,這孩子該不會這樣沒有良心吧,這麼一會的功夫就把肖琰忘了精光,剛剛還死活哀求著要住在一起呢。
她是沒有聽見,那頭路生已經無比自豪的向著時餘“炫耀”起自己跟肖琰在邊城的歲月了。
小小年紀說起自己的故事來竟然也有一種曆經滄桑的架勢,聽的人忍俊不禁。
大人們更是激動不已,樂此不疲的連著慶祝了數日。
到入了盛夏的時候宛茉便開始連著不舒服起來,時常有哽住的感覺,食欲也跟著日漸消減下去。
孟離憂心她餓著,便千方百計的滿足,各種零食冰品源源不斷,結果身體愈發的難受起來。
宛茉擔心大夫來看了定會下些養身的方子調理便死活攔著不讓請大夫。
這麼一拖就拖到了這會子,眼見著路生快要過生辰了,總不好日日這麼懶靠在床上,怎麼說算起來也還是他第一回正經的生辰呢。
想起那些黑乎乎的湯藥就有些反胃,是以大清早的便醒了,孟離躺在外側睡得安慰。
回來有些日子了他的臉卻還是黑糊糊的,像沾了什麼髒似的洗也洗不掉。
好在這回皇上算是兌現了諾言,除了回來那日其餘時候再也沒叫過他們進宮。
林煜一家並著父母這段時間都住在王府裏,加上閑得無聊每日來串門子的肖渠一家,整座王府見天的都熱熱鬧鬧的。
孟離偶爾打趣說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這樣熱鬧的王府,當真有些出奇。
她睜著眼盯了好一會天花板才慢慢坐起身準備去洗漱,這一折騰就吵醒了孟離,嘟嘟囔囔的跟著起了床。
兩個人洗漱完了,沒說幾句話大夫就來了,蹙著眉頭診了許久突然變了臉色。
宛茉看著心一抖,猛然記起上回大夫這樣的時候她可是被逼著窩在書房裏喝了好幾個月湯藥的,不由更加擔心起來。
大夫十分古怪,明明診完了卻不作聲,隻收拾好東西坐到桌邊攤開紙開始寫方子,整整寫了兩頁紙才停下手,慢悠悠的走到孟離跟前微微行了禮,道:“恭喜王爺,夫人有喜。”
孟離皺著的眉頭瞬間飛散開來,嘴角還未完全揚起就被下一句醫囑止住了。
“這些日子夫人吃的太多雜亂,身體也未盡調養,現在氣虛體寒,可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老大夫的眉頭仍是緊緊的皺著,絲毫不理會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隻盡著自己為醫的本分。
接下來是一段冗長的專業術語,大致就是極為嚴肅的批評了一番孟離,當然,也沒有放過坐在床邊撫著肚皮傻樂的宛茉。
邊上的老夫人、牧清這一幫子更是聽得認真仔細,兼還不停的附和著,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好笑極了。
看著床邊上這一群眾生相,坐在床上的宛茉滿足極了,不知怎的,好像什麼胸悶氣短、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突然通通不存在了似的,心情好的要飛起一樣。
好容易送走了大夫,又打發走了外人,隻孟離一個關了門坐回到床邊。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深情凝望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還是宛茉先憋不住,笑嘻嘻的咧開了嘴。
“咱們又有一個孩子了。”
“嗯。”孟離顯出十分冷靜的樣子,麵上卻是溫柔無比。
“這一個我得提前想好名字,可不能像路生似的那麼隨意了。”宛茉嘟著嘴,想起就那麼簡單的給路生起了名字還有些遺憾。
“嗯。”
“你說叫什麼好?我隻看過戲本子,能想出的也不過些俗眾的罷了。”
“隨意即可,一個稱呼而已。”
“你倒是豁達。”宛茉撇起了嘴正要講道理卻被他一把攬了過去。
被他溫熱的懷抱環著沒多時就有些燥起來,可掙脫了幾回孟離卻都不放,於是也隻好老老實實的任由他抱著。
“宛兒,謝謝你。”好半天才有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小的。
宛茉輕聲笑了一下,摩挲著他的後背,說話的聲音滿帶著得意。
“你知道便好,先不用客氣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