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鴻淵看來,自己的女兒很懂事兒,甚至有著不輸於男子的胸襟跟大氣,此時嘴上雖然不願意,但他心裏明白,自己這閨女是看不慣老二跟老三的難看吃相,並非是因為分家之後,家中利益受損才一直不肯分家的。
看著依然還氣呼呼,不願意認輸的燕傾城,為人穩重的燕鴻淵,自然是不可能向她妥協,今日被伏擊一事兒,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如果自己還繼續跟老二、老三糾纏,到時候萬一再把閨女的性命搭上,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岔開話題再次問道:“對了,你今日跟我說那葉青有辦法能夠讓布料的顏色變得更加鮮豔,還有那蠟燭不再有異味,包括那肥皂團的改進,可能確定他有十足的方法?”
燕鴻淵心裏忐忑不寧,除了擔憂燕傾城今日受到驚嚇的情緒外,便是心裏像是一直有個癢癢撓一樣,一直在抓著他心底裏最為記掛的事情,撓的他心神不寧,六神無主。
隻要一想起燕傾城所說的,那能夠讓布料顏色變鮮豔的法子,心底就像是有股按耐不住的衝動跟激動,這讓他獨自在房間來回踱步,無法安靜的坐下來。
知女莫若父,聽到燕鴻淵的問話後,燕傾城看了看幽兒端過來的茶水,看著那淡淡的茶水,才放心的推到了燕鴻淵的手邊。
燕鴻淵喜喝濃茶這是他的習慣跟喜好,但如今夜已深,而且加上身體不好,所以基本上有燕傾城在場,燕鴻淵就不得不接受,隻漂浮著幾片葉子象征性的茶水。
“他沒有說具體辦法,隻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能夠可行。爹,您從哪裏找來的這人,稀奇古怪的法子倒是不少,但是一身銅臭味兒,絕對是個財迷。”燕傾城想了下說道。
隻是對於葉青的評價,燕傾城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在樓上,心裏還把葉都頭比作空穀幽蘭,也像是怕被燕鴻淵察覺到她內心對葉青不一樣的評價,所以為了掩蓋事實真相,便把葉青那流於表麵,以及坑了她五百零五兩銀子的罪行再次拿出來說事兒。
“這個人爹也是看不太透徹啊,當初遠遠觀察他時,隻是覺得這人比較純粹,看樣子比較簡單、單純。你也知道,禁軍聲名不好,臨安城有關係雇傭起禁軍的,十家有八家都出過跟禁軍有關係的醜事兒,丫鬟跟禁軍不清不白,要麼是聯合下人欺上瞞下的騙主家。總之,爹當初就想著找幾個老實本分的人,能夠保護在你身邊,其他的倒是沒多想過。”燕鴻淵一邊說,一邊望著門外那明亮的羊角燈籠。
今日燕傾城帶回府上幾個,他自己的院落裏也掛上了,確實是比之前的燈籠好用,而且隻要掛牢靠了,任憑外麵風再大,隻要裏麵的蠟燭或者油燈固定牢固了,那燈籠就不會滅。
“那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爹不瞞你說,今日爹見了宮裏的一位貴人,帶話了,宮裏最近會有一批采辦,具體是因為何事兒需要雖然沒說,但跟爹說了,咱們燕家若想要坐穩這皇商的第一把交椅,就得求變了,最好是能在這布料顏色的明豔上下點兒功夫。”說道最後,燕鴻淵的臉上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剛才的慈祥之色也漸漸消失,此時此刻就更像是一個商人,而非事慈父了。
“說不好,明日女兒問問他吧,讓他緊著這件事兒。隻是……。”燕傾城一想到那家夥是打算跟他們燕家合作,打算背靠大樹賺取長遠的利益,她就心裏有點兒冒火。
“隻是如何?他又獅子大開口了?傾城啊,咱們燕家基本上來說,就是靠皇商起家的,所以這是我們燕家的立足之根本,其他的爹可以不在意,你二叔、三叔要分家,就由著他們分去,但這皇商咱們丟不得啊,丟了這皇商……。”燕鴻淵不用想都能猜到個七八分,畢竟,靠這麼一個極為簡單的燈籠製法,可就要了他們燕家五百兩銀子呢。
“他要是獅子大開口還好了呢,問題是……是他不是打算賣給咱們,而是要跟咱們合作。本來我還想著沉幾天,讓他知道我們燕家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但您一說宮裏都催了的話,女兒怕的是,那家夥一旦知道這件事兒,到時候才會提出更加苛刻的條件來。”燕傾城潔白如玉的額頭開始皺了起來,好看的眉毛也開始往一起簇擁。
“合作?如何合作?”燕鴻淵一愣,旋即一想,心裏多少明白了幾分,但為了確認是否自己猜對了,還是不由得問道。
燕傾城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甚至不自覺的有些模仿今日葉青跟她說話時的口吻道:“我們家出資金,他出技術,到時候五五分成,要是不幹,他就找別家,相信會有願意出更優惠條件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