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鶴溪望著葉青與燕傾城的馬車緩緩離去,甚至連旁邊燕傾雨在悄悄拉她的衣袖都沒有察覺。
燕鴻升向燕鴻鵠使了好幾個眼色,燕鴻鵠這才無奈的歎口氣,看了一眼旁邊視線全在若有所思的湯鶴溪身上的燕傾雨,無力的揮揮手,帶著燕傾雲便上了馬車。
留下來的燕鴻升,本還想當著侄女的麵,像湯鶴溪道賀一聲恭喜湯公子找到了意中人,卻不想回過神來的湯鶴溪,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應燕鴻升的道賀。
一直望著西湖前往臨安城的那條林蔭大道,燕傾城的馬車已經消失在了他湯鶴溪的視野裏。
但葉青卻是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而且剛才所說的話,足以證明,這個葉青的城府跟權謀完全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是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
葉青以趙師雄與湯思退做交易一事兒,顯然不光是超出了湯鶴溪的預料。
就是湯思退也沒有想到,這個剛剛躥升起來,自己還以為得觀察一段時間的皇城司統領,竟然如此之快的就進入了自己的視線之內。
“好一個以命換命。”湯鶴溪突然怔怔的說道。
“公子……。”燕傾雨見湯鶴溪終於有了反應,看了一眼旁邊還未離開的燕鴻升後喊道。
“你們回去吧,本公子想一個靜靜。”湯鶴溪的視線掃過燕傾雨跟燕鴻升,而後便不理會的登上了自己的馬車揚長而去。
燕鴻升回頭示意自己的兩個去把馬車駕過來,然後才走到燕傾雨跟前說道:“傾雨啊,不必放在心上,湯公子今日顯然是有心事兒,所以才會有些冷落你。不過你也要理解,男人嘛,都是以事業為重,何況是湯公子這樣的顯貴公子,自然是不可能每天都是兒女情長……。”
“謝謝二伯教導,傾雨記住了。不過……。”燕傾雨嫣然一笑,神情一時之間顯得頗為猙獰道:“二伯您放心,傾雨必然會記的這一切的,到時候傾雨一定好好報答二伯。”
“傾雨……傾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二伯可都是為你好啊。”燕鴻升一驚,此時燕傾雨的表情讓他看起來竟然有些莫名的懼怕。
“我當然知道二伯是為我好,所以才說以後會好好報答二伯啊。”燕傾雨臉上還帶著笑,語氣也依然輕鬆,隻是那雙媚眼卻是顯得冰冷無比。
“這……傾雨啊,二伯可沒有哪裏對不住你……。”燕鴻升心中更驚,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燕傾雨到底是怎麼了。
“那是,若不是二伯一直告訴我分家之後,我能享受到榮華富貴,我也不會把自己都搭進去,但到如今,那所謂的秘方,我卻是連見都見不到。當然不怪二伯了。”燕傾雨冷然一笑,扭頭便獨自往外走去。
燕鴻升望著決然離去的燕傾雨,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實話實說,他心裏確實存有利用燕傾雨跟湯鶴溪之間關係的意圖,但……但燕傾雨跟湯鶴溪已經走的如此之近,是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
燕傾城跟幽兒坐在馬車裏,葉青依然是與魏勝坐在車轅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車裏的燕傾城也是沉默了一路,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馬車緩緩從城門口駛入,車廂裏的燕傾城終於還是憋不住的問道:“你早知道我表姐跟湯鶴溪之間的事情?”
“算是知道吧,怎麼了?”葉青並未發覺燕傾城的異樣,隻是感覺這丫頭的語氣有些冷。
“你知道了為何不阻止?湯鶴溪是什麼人?他豈會真心對待表姐?人家是豪門顯貴,表姐隻是一介商賈之女,你這不是把我表姐往火坑裏推!”燕傾城越來越氣不過,冷冷的在車廂裏說道。
魏勝一看馬車上氛圍不好,火藥味兒越來越濃,看了一眼詫異的葉青後,回頭敲了敲車廂後說道:“幽兒姑娘,這坐了一路車也累了吧,我看前麵有個你喜歡吃的小攤兒,不妨魏叔陪你去吃怎麼樣兒?”
“啊……哦……好啊。小姐……。”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胖了看以後誰還敢要你。”燕傾城忍不住毒舌道。
“那我給您帶一份回來怎麼樣兒……?”幽兒繼續懇求的語氣說道。
“自己小心。”燕傾城在馬車停穩後,歎口氣說道。
幽兒如同今日一早被白純從葉青房間裏喊走的葉小白一樣,就差歡呼著跳下馬車了,不過即便是這樣,一下了馬車之後,小丫頭立刻一臉輕鬆與興奮,跟著魏勝等人就跑了,留下了車轅上的葉青跟車廂裏的燕傾城。
“咱們是等他們還是怎麼著?”葉青手拿魏勝塞給自己的鞭子,回頭問了一句。
“不知道。”車廂裏的燕傾城冷冷道。
“這氣性怎麼還越來越大了?你表姐的事情那是我能管的嗎?”葉青無語,手裏的鞭子一揚,趕著馬車往禦街之上走去。
“不能管也得管,你就真這麼狠心的看著我表姐被人騙了!”燕傾城在馬車裏氣的又夠不著葉青,於是大街之上,掀開前麵的簾子,就像葉青腰上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