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並沒有等到乞石烈誌寧給他是否能夠見到金國皇帝完顏雍的消息,倒是等來了兩個,跟隨潑李三從渝關一同過來的神秘人。
一大批人隨著商隊進入了北地,打著市舶司蒲家的旗號,而後最起碼有七八百人,在市舶司蒲家的商船南下時,留在了渝關等地,開始慢慢的向燕京等十六州的方向蔓延。
董晁手底下的人,對於葉青來說,經過在泗州皇城司的鍛煉後,如今正是最為合適的刀刃。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潑李三依然還會打著市舶司的旗號,往真正的金人地盤送人過來,如此一來,也可以讓原本充斥在皇城司的兩千人,能夠物盡其用。
董晁也不會一直是一個光杆司令,靠著原本的十幾二十來人,在燕雲十六州如同孤魂野鬼般的晃蕩了。
有時候絞盡腦汁、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辛苦得到的東西並不見得好用,但相反,有時候無意為之而得到的東西,雖然不甚起眼、不甚明貴,但用起來的時候,卻是最為順手的,也是最為放心的。
葉青就不得不感歎自己的貴人李清照,若不是她在北地資助著董晁這三五千人,葉青這一趟出使金國,就真的成了例行公事般的出使,就不會幹如此多比出使金國更有意義的事情了。
兩千多人近三千人被葉青撒網捕魚般的撒在了燕雲十六州的角角落落,他相信有一天,這些人會跟草原上隨老劉頭受苦受難的少年一樣,最終成為自己與趙構鬧翻後,能夠保全性命、還能夠擁有一席之地的神秘中堅力量。
趙乞兒原本想要介紹眼前的兩人給葉青認識,但眼前那一個約莫四十上下,一個約莫比前一個大上幾歲的中年漢子,伸手製止了趙乞兒的介紹。
隨著趙乞兒離開房間,把房間讓給葉青三人後,那兩人則是看著葉青露出感激的微笑,而後一同行禮道:“在下嶽震、嶽霆見過葉少卿,多謝少卿為家父報仇雪恨,除掉了奸臣湯思退。”
“你……你們……?”葉青聽到兩人的名字,差點兒從椅子上掉下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兩人,喃喃道:“你……你們真是嶽武穆之後人?”
兩人對望一眼,而後同時含笑答道:“不錯,如假包換。”
嶽震看著神色依然震驚的葉青,笑了下繼續說道:“若家父不是嶽飛,潑李三跟趙乞兒又豈會事先不跟少卿打招呼,便把我兄弟二人接過來見少卿。”
“難怪。”葉青看著忠良之後的嶽震跟嶽霆,這才想起當初在揚州時,潑李三那欲言又止,最後告訴自己,等到了北地,會給自己一個驚喜的意思。
原來是早有準備啊,不過看起來也不像是太早,應該是在湯思退死後,潑李三等人才跟眼前的嶽震、嶽霆聯係上的吧?
對於眼前兩人的年齡他並不是很吃驚,兩人是屬於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同是嶽飛後妻李娃所生,據趙乞兒之前所講,在嶽飛遇害之時,嶽震跟嶽霆兄弟二人,一個不過七歲之齡,一個更是不過才三歲而已。
“今日能夠在此見到兩位忠良之後
,葉青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道二位來到北地可是有什麼要事兒?是否有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不妨直言,隻要在下……。”葉青請兩人坐下後,公式化的說道。
兩人再次互望一眼,而後還是有嶽震開口道:“前些時日家母一直病重,四處苦求良醫終是不見好轉,便知怕是時日無多。而家母自家父遇害之後,一直對仇人念念不忘,隨著秦檜死去之後,便每日希望湯思退也能夠被定罪。不曾想,就在家母病逝的前一天,我們兄弟二人便聽到了少卿與湯思退一事兒。”
“朝堂之事兒,並非是因為……。”葉青愣了愣,難不成這樣自己就算是嶽家的恩人了不成。
“少卿不必過謙,雖然是朝堂之事兒,但家父當年不也是朝堂之爭而後被秦檜謀害?所以當家母得知湯思退已死後,在第二日便安然離去。我兄弟二人在處理了一些家事後,便開始尋找當年家父當年的舊部,皇天不負苦心人,終究還是讓我們在父親墳前苦守七日後,看到了潑李三等人。所以今日我們兄弟二人來此,便是投奔少卿而來。”嶽霆看著葉青,堅定的點頭說道。
葉青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嶽震與嶽霆的話,而是臉上帶著隨和的笑意,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兄弟二人。
“怕是要讓二位失望了,在下乃是宋廷臣子,非是一方諸侯,更不是朝廷恩準的有開府儀同三司之權者,二位若是說來北地為葉青而來,葉青實在是擔當不起。何況……若是我沒有記錯,兩位如今一位是朝奉大夫,一位是修武郎,這投奔二字,葉青更是不敢擔當。”葉青看著二人,臉上帶著隨和的微笑,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直接回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