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人十六監司所鎮守的草原,對於蒙古人來說並不稀奇,畢竟他們身後有著無數廣袤、肥美的草場,根本不稀罕夏人的這一片草場。
自然而然的,他們當初希望在夏、金交戰時分得一杯羹,便是希望能夠奪取他們最為看重的城池興慶府。
興慶府不管是在蒙古人眼裏,還是在宋人眼裏,除了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外,更在於夏人對於兵器、盔甲的鍛造術,才是蒙古人、鐵木真最為眼紅、最想要占為己有的原因。
一旦有了夏人的攻城、兵器、盔甲等器具,鐵木真便可以在攻下遼國後,讓自己的征戰策略變得更加靈活,但失去了占據興慶府的機會後,一切就都要靠他們自己的雙手來鍛造了,這顯然遠遠沒有掠奪來的快捷、方便。
“葉青不仁,那就別怪我鐵木真不義了。”鐵木真緊緊攥著拳頭捶在案幾上,寂靜的帳篷裏發出砰的一聲,就像是捶在了每個人的心口上一樣,嚇的所有人,包括丘處機都是不由的全身一震。
“立刻封鎖可敦城,絕不允許任何遼人從此進入西平府,特別是……。”鐵木真抬起頭,臉頰布滿了鐵青,頓了下後繼續說道:“嚴密搜尋遼國公主耶律月與殘部無韁軍的下落,不管是誰,隻要抓到她,賞牛羊千頭!金銀萬兩!”
當初與葉青一同助遼時,鐵木真便是與葉青、乞石烈諸神奴、蘇道一同經夏國的西平府,而後  進入遼國邊境的可敦城,所以當鐵木真決定與葉青一同攻夏時,便已經開始命人南下,奪取了遼國跟夏國邊境接壤的可敦城。
當初即便是丘處機,都有些不明白鐵木真為何要如此做,為何不一直西行,直取遼國王城,而今看來,鐵木真不惜放緩征伐遼國王城的步伐,也要拿下遼國如今唯一可進入夏國的可敦城,是早有預謀的。
鐵木真從一開始就留有了後手,雖然他不清楚,在如今葉青這樣的一個梟雄眼裏,一個女人對他而言,到底是不是有那麼重要,但當初丘處機一直認為,葉青絕非是無情無義之輩的言辭,最終還是讓他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都要活捉遼公主耶律月。
至於是不是能夠要挾葉青,鐵木真不知、丘處機不曉,但不管如何,對於葉青而言,隻要遼公主被他鐵木真活捉,多少也會讓葉青有些投鼠忌器才是。
蒙古王帳內,如同打了敗仗一般氣氛顯得很凝重,而在西平府城下,劉克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到現在為止,他隻看到了慘烈到讓他雙腿都有些發軟的廝殺,但根本沒有找到墨小寶、鍾蠶、田琳三個主將在哪裏。
所以此時的劉克師,在宋軍有些空蕩的攻城大營內,隻要看見宋軍兵士,就立刻讓前拽住人家衣袖,急急問道:“大營內有沒有遼人?”
“這幾日可有看見過遼人商旅,或者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從此經過?”
“有沒有人數不少的遼人從西平府過來?”
“西平府內有沒有遼人,你們知道嗎?”
整個大營都快要被劉克師翻了一遍,但被他問到的每一個人,都是默默地搖搖頭,不知道這位大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如今外麵正在進行攻城大戰,他不去前線督戰、應援,竟然是在這裏尋一個女人!
“墨小寶、鍾蠶、田琳三位將軍如今在何處?”劉克師有些絕望的打量著大營門口,拽住抬著在擔架上哀嚎不斷的兵士胳膊,再次急急問道。
擔架上的兵士根本無力回答他的話語,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傷腿,倒是抬著擔架的民夫,看了看劉克師,而後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廝殺聲一片的戰事,道:“三位大人都在攻城,帥旗之下便是。”
說完後,便也不再理會劉克師,抬著傷兵快速的向大營內跑去。
劉克師順著人家下巴指向的方位極目望去,宋軍的旌旗倒是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就如同那一直在耳邊響起的廝殺聲一般,根本無法確定,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帥旗。
“這……難不成真要再上一次戰場不成?”劉克師急得是抓耳撓腮,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兩百名親衛,又看了看前方廝殺慘烈的戰場,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走,立刻跟我衝進沙場,去找人。”
兩百零一匹戰馬揚起無數灰塵,如同一道利箭,向著看似很近,實則還很遠的興平府城下,正在發生著慘烈廝殺的戰場上一頭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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