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客氣了,如此豈不是折煞葉某!朱先生有事兒不妨直說,隻要葉某能夠幫的上忙,必然全力以赴絕不推辭。”葉青極為爽快的說道,臉上依舊殘留著見到朱熹三人的虛偽驚喜跟虛偽熱情。
朱熹看著熱情驚喜的葉大人,神色突然變得極為認真,而後又扭頭看了看張拭跟林擇之,微微點頭後,三人竟然同時起身向葉青行禮,由朱熹開口道:“還請葉大人救救那些被困臨安的老夫門下學生。”
“朱先生切莫如此。”葉青一個箭步上前,急忙扶住朱熹問道:“朱先生您這是……。”
朱熹再次就坐,神情此刻顯得比剛才還要淒然,看著葉青說道:“想必葉大人應該已經知曉,前些時日臨安遭遇巨變一事兒了吧?”
“不知……朱先生指的是什麼?”葉青微微沉吟問道。
朱熹歎口氣,而後才一五一十的說道,自從他被罷免後,不光是他一個人遭了殃,連帶著他門下的諸多學生也因此而跟著遭殃,有幸能夠從臨安出來的,也不過不過十人而已。
葉青有些納悶,剛想要開口問,卻聽到朱熹繼續解釋著,原來在朱熹被召回臨安任侍講後,朱熹雖然第一時間在到達臨安後就見了他葉青,但在這之前,就已經知會了他門下的諸多學生,一同前往臨安,並打算借著這次被朝廷召回的機會,在臨安把理學發揚光大,甚至是希望在臨安建造學院,開宗立派之餘能夠共謀一番成就。
隻是沒有想到好景不長,禦史台沈繼祖等當初韓侂胄麾下的禦史,為了投誠史彌遠、向其示好,於是在史彌遠稍加點撥後,便迅速的羅織了十大罪狀來彈劾朱熹等人。
接著便是理學成為了偽學,朱熹更是成了偽學之首,而他的那些從四麵八方趕到臨安,打算跟他在臨安共襄盛舉的門下弟子,因此也跟著遭了殃,流放的流放,關押的關押,幾乎一夜之間便被從臨安清除了個幹幹淨淨。
自然,身為朱熹學生的鄭清之也未能幸免,此刻也已經被關押在了刑部的大牢內。
“老夫還曾給葉大人寫過幾封書信求救,但都沒有得到回應,迫不得已下,老夫這才冒味登門……。”朱熹的言辭懇切,神態悲愴,看著沉默不語的葉青,繼續說道:“葉大人,如今能夠幫我一把的也隻有葉大人您了,還希望葉大人能夠看在當初在曲阜共修生仁書院的情分上,幫那些學生一把,他們可都是無辜的啊。”
“朱先生暫不必著急,何況朱先生也應該知曉,葉某在臨安時就已經被朝廷禁足,而今又遠在北地……當然,此事兒葉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還希望朱先生給葉某一些時間,葉某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辦法,如何?”葉青言辭同樣是顯得極為誠懇,而且說的同樣是有理有據。
朱熹身為侍講,自然是知道,當他春風得意為侍講時,葉大人還被勒令在家閉門自省,甚至就連當今聖上登基大典都沒有參加,便開始北上了。
同樣,在他為侍講時,在給還是太子的趙擴講學時,葉大人還在宮殿門外曬著大太陽,等候著太子的召見,所以葉大人之言語,顯然也不能說是在推辭。
朱熹隻能是默默的點點頭,四人在大廳內默默無語,葉大人也不再問朱先生是否已經安排好了住處,隻是坐在那裏一邊苦思冥想一邊死命喝茶。
而朱先生跟張拭、林擇之三人,毫無滋味的端著手裏的茶杯,期望著苦思冥想的葉大人,會突然抬頭看向他們,問上一句:三位如今在哪裏落腳?
但……他們顯然要失望了,將近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葉大人依然在苦思冥想,甚至時不時還會發出長籲短歎的聲音,或者是重重的歎口氣,而後無奈的搖搖頭,嘟囔一聲不妥。
外麵的陽光漸漸消失,前廳內也漸漸變得暗淡了下來,葉大人也就是一言不發,朱熹三人卻是希望葉大人能夠看他們一眼,哪怕是隨便說點兒什麼,好讓他們有借口說出心頭的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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