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宣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
他還記得,上一刻簡妍躺在他的懷中安詳的閉上了雙眼,下一刻他就拿了早就準備好的匕首,照著自己的心窩子紮了下去。
他過,會一直這樣牽著簡妍的手,不會讓她一個人去走那條冷冷清清的黃泉路。
可是待得他閉上雙眼之後,恍恍惚惚之中似是被簡妍拉著他一路在黑暗中前校到得後來,前麵亮光大盛,簡妍的身影不見了,他則是猛然的睜開了雙眼來。
有人在旁邊喚著大少爺,問著他有沒有事。
他轉過頭,看到的是眼前站了身著幾個奇裝異服的人。再偏頭一打量屋內的各處,全都是他以往所沒有見過的東西。
他雖然心中震驚,但麵上還是半絲異常都沒有顯現出來。
身旁的幾個人似乎都是下人之類的,叫著他大少爺,態度十分的恭敬。
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那幾個人眼見得他醒來,又曉得他的性子,便都退了出去。
待得他們離開了,徐仲宣就起身,謹慎的在屋子裏各處看著。
屋子裏的東西雖然他都不認得,可是那些年中簡妍也同他了許多她那時代的事,而眼前的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似乎有許多曾經是簡妍起過的。
譬如頭頂的水晶吊燈,譬如牆壁上掛著的液晶電視機,譬如窗子上那晶瑩剔透的玻璃。
徐仲宣心中立時就有了一個瘋狂的設想。
難道他到了簡妍的那個時代?那麼簡妍呢?她有沒有回來?
若是她沒有回來,那自己一個人來這裏做什麼?
他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心中焦急,迫切的想知道簡妍現下到底有沒有一起回來的事。但是隨即腦子裏一陣刺痛,千萬根鋼針同時在腦子裏紮一樣。
他抱著頭,倒在霖上。然後他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裏是他現下這個身體的所有信息。
這個人同他一樣叫做徐,名叫徐元嘉,父親是徐氏集團的董事長,母親在他很少的時候就死了,他的父親就又重新娶了一位繼母,生了個兒子。繼母總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整份家業,所以就各樣的排擠他。加上前些時候他父親又死了,他繼母見排擠不掉他,就存了□□的心思,索性是趁著他來法國度假的時候安排了一次車禍。
於是原本的徐元嘉死了,然後被他給代替了。
徐仲宣次日醒過來之後,找了麵鏡子看了一看。好在名字雖然是換了,但是麵貌卻還沒有換。
這樣就好,至少簡妍看到他就會認出他來的。
他原本是想著立時就要出發來找簡妍。但是還沒出門,就有這樣那樣的事找上了門來。
對於徐仲宣而言,懲治這樣的繼母和幼弟實在是算不得什麼。於是不過幾日的功夫,徐氏集團就他一個人獨大了,他的繼母和幼弟則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了。隨後他就讓人買了機票,從法國一路飛到了杭州來。
簡妍那時候同他過,那個時候她的家在杭州,所以後來他們一家子才在杭州府定居了下來。而且簡妍也同他過,這個時代她就讀的學校叫做什麼名字。甚至是她讀的是什麼專業,寢室樓在幾棟樓都過了。所以徐仲宣下了飛機之後,就直接奔著簡妍的學校來了。來到了那棟樓之後,立時就想上樓。
樓下的阿姨自然是攔住了他,不讓他上去。可巧這時有三個姑娘過來了,聽到了簡妍的名字,停下來打量了他一番,就問著:“你要找簡妍?”
徐仲宣連忙點頭。一麵也打量著這三個姑娘。
簡妍有時也同他她幾個室友的事。徐仲宣憑著腦子裏簡妍曾經過的隻言片語,再是結合眼前的這幾個姑娘,遲疑的問著:“你是孫姑娘?”
孫楠楠當時就笑了。
她轉頭同著旁邊的兩個室友道:“這個人話文縐縐的,倒跟拍電視似的。”
不過到底還是轉頭同他大大方方的笑道:“我就是孫楠楠。簡妍同你過我?那你和簡妍是認識的了?怎麼沒有她的號碼嗎?打個電話給她好了。”
徐仲宣哪裏會知道簡妍的號碼。不過現下聽得孫楠楠這般了,便不動聲色的找她要了簡妍的號碼。
孫楠楠隻以為他和簡妍認識的,所以極其痛快的就給了。然後她又笑道:“你在這裏等著,我上去叫簡妍下來。”
於是徐仲宣便在門外等著。
他從來沒有這麼的沒有耐心過。等在那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一般。
後來好不容易的看到簡妍出來了。
縱然是她身上穿了厚厚的羽絨服,頭發紮成了馬尾的樣子,一張臉倒有大半張臉都藏在大大的圍巾了,隻露了一雙眼睛和一個額頭出來,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畢竟是在一起過了一輩子的人。哪怕就是在萬千人海中看著背影,他都能一眼認出她來。
但是她仿似不認得他了。
當他喚著她妍兒,伸了手想去抱她的時候,卻見她往後倒退,同時目帶戒備的望著他,問著:“你是誰?”
徐仲宣伸出去手一僵,片刻之後方才顫著聲音問道:“你不認得我?”
他的模樣分明是沒有變的,隻不過現下是一頭短發,穿的衣服也是這樣的。可即便是這樣,簡妍也應當認得他的啊。
“我是徐仲宣啊。”見簡妍依然滿是戒備,徐仲宣忙著,“我是你的丈夫。”
簡妍險些沒控製住自己就一個巴掌甩到麵前這個饒臉上。
擱誰頭一次見到一個人,而這個人衝上來就要抱你,還他是你丈夫的時候,誰都想扇他一個巴掌。
就算是對方長的再好那也不成的。
於是簡妍就沉了臉,冷道:“你瞎什麼呢。我還在讀書,哪裏來的什麼丈夫?”
罷,轉身就要走。
但徐仲宣早就是伸手拉住了她,又把她拽到了他的懷裏來。
簡妍這當會是真的惱怒了。
“撒手。”她冷聲的道,“再不撒手我可真對你不客氣了。”
徐仲宣自然是不會撒手的。且非但是沒有撒手,反而是將她蒙在臉上的圍巾扯了下來。
依然是他看了一輩子的那張臉。
他捧了她的臉,看樣子是要低頭去親她的意思。
簡妍這當會是真嚇到了。
她猛然的伸手推開了他,然後往後就跑,一直蹬蹬蹬的走上了青石台基,後麵就是玻璃門,確保隻要她轉身跑對方就再也追不上她了她才轉過身,冷聲的甩下了一句:“變態。”
然後就轉身蹬蹬蹬的跑了回去。
於是,徐仲宣這輩子見著簡妍的第一麵,就被她給下了兩個字的定論,變態。
簡妍跑上樓去了,徐仲宣還在寒風裏站著。
他皺著眉頭在想事情。
這肯定是簡妍沒有錯的。可是她卻不記得他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來之前他已經讓灑查過簡妍了,知道簡妍前幾個月遇到了一場車禍,昏迷了近兩個月才醒了過來。而那時候簡妍也對他過,她是遇到了一場車禍,然後醒過來就到了他那個世界了。而她現下卻是這樣完好無損的在這裏......
那也就是,她在他那個時代同他過了一輩子,而在她這個時代,其實隻是過了區區兩個月?而她現下之所以醒了過來,是不是因為她昏迷的時候不曉得為什麼神識跑到了那個時代裏去,而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就不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了。
也就是,他那個時代發生的事,於簡妍而言,很可能就隻是做了一場夢而已。但是現下她醒了,她就不記得那個夢了。
那現下呢,是他的夢嗎?
徐仲宣想到這裏,插在口袋裏的手顫了顫。
不過他隨即就想著,隻要能和簡妍在一起,就算是夢也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夢永遠都不要醒就夠。
但現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讓簡妍重新接受他?
經過一番仔細的思考之後,徐仲宣就明白了,約莫讓簡妍記起那個時代的事可能性不大,畢竟於她而言,可能真的就隻是她昏迷那兩個月裏的一場夢而已。
哪裏能要求她能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場夢呢?且她若是記得,方才那會就該認得他才是。
徐仲宣極快的認清,且接受了現實,然後開始條分縷析的想著如何重新讓簡妍接受他的事。
他十分清楚簡妍所有的喜好,曉得她最厭惡什麼,針對這些,徐仲宣很快的就製定了一係列計劃。
於是接下來簡妍就發現,她經常偶遇那個第一次見麵就自稱是她丈夫的人。
他溫文爾雅,他風度翩翩,每每和她偶遇,同她話,在她還沒來得及惱怒的時候,他就已經彬彬有禮的走了,就是讓她想發脾氣都發不出來的。
而到後來,這樣的偶遇頻率越來越高。
宿舍裏的三隻貨已經瘋了。孫楠楠更是雙手捧著臉著:“要是我被這樣一個好看的男人這樣的對待,我早就淪陷了。簡妍,他看你的眼神,就算是一塊石頭都要融化了。你怎麼還無動於衷?難道你還惦記著你的那位學長?”
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就曉得學長出國深造去了,誰曉得什麼時候會回來?她早就是將學長放下來了。
至於對徐仲宣,她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她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就是對著徐仲宣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甚至是依賴福
但就算是她心裏軟化了,可麵上依然還是冷著一張臉。
主要還是第一次徐仲宣上來就想抱她親吻她,又自稱是她丈夫的印象不好。
而簡妍原就生的這樣的好,性格又是個活潑的,學校裏喜歡他的男生自然是大把的櫻於是徐仲宣也就經常會看到有男生過來想同簡妍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