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雙鬢微白,腰懸玉佩的中年儒士,麵如冠玉,琴音瀟灑。
而這兩位,也是汝陽城乃至整個郡縣都赫赫有名的琴法大家。
負責在最前方點評琴音的三位男子微微閉眼,麵露滿意之色,當中那位半百男子更是扶須點頭。
看見這一幕,眾人都覺得勝負已分。
能讓三人最中心那位琴法大家都覺得不錯,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事情。
因為這位貌不驚人的男子叫司徒謙,他是司徒琴的師傅,更是昔年大唐書院之中琴院裏的得意弟子。
“不出我所料,大局已定。”
“雖然早知道結果如此,但還是有些不甘。”
“走吧,走吧,看看其他三家的弟子風采。”
眾人議論紛紛。
陸沉就在這些閑言碎語中一步步來到了這方琴音的圓台之上,掃了一周,左側的偏僻石桌上放了一張古琴。
他盤膝坐在了石桌前的黃色蒲團之上,然後旁邊便有茶香寥寥升起。
茶香朦朧如迷霧,看似虛幻,實則是一種特殊禁錮,讓琴音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程度,不會打擾天空圓台之上其他類別的比試。
似乎是因為琴音比試已經到了尾聲,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子。
然後眾人看見了他撫琴的手勢,那完全是一種門外漢的手勢,沒有絲毫美感協調可言。
旁人微微搖頭,很正常的,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人再對他保持關注。
陸沉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雙手搭在琴台,微微閉眼,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他跟檸歡歡說過他聽過很多琴音,實際卻隻聽過一種,但那一種就已經是天下最強的琴音。
是的,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動聽,而是最強。
陸沉手指微勾,隨後狠狠向上一拉。
一根琴弦幾乎都要被他徹底扯斷。
緊接著就有一道琴音在天地間響起,宛如平地驚雷。
“轟隆。”
一道圓形波紋從陸沉正中心向四麵八方而去。
圓台之上的無數人下意識身體一顫,紛紛朝這邊望來。
第一道琴聲餘音消逝,第二道的琴音接踵而至,這一次的威勢之大,比之第一次更加猛烈。
伴隨著陸沉手下的“雷聲”陸陸續續綻放在天地間,無數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怪異以及蒼白。
此子彈琴沒有司徒琴的行雲流水,沒有老人彈琴時的大氣得體,更沒有彈指千裏的瀟灑之意。
隻是有人驚訝的發現,場間竟然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大氣得體的老人雙手顫抖,麵對古琴,麵色茫然。
麵如冠玉的中年儒士亦然。
司徒琴死死咬住嘴唇,汗如雨下,雙手放在琴弦之上,卻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至於其餘人,早已經雙手離開了琴桌。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端坐圓台正中心琴藝最高的司徒謙滿臉震撼,無法理解。
對他而言,琴音很簡單,沒有任何技巧和內涵,表達出來的隻是一股很簡單的勢。
但這股勢,他曾經在書院白玉京頂樓之上僥幸聽過一次。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我說話,你們都得閉嘴。
我彈琴,你們都得聽著。
這就是此子表現出來的勢,與琴藝無關,與琴技無關。
已然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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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