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密的人物關係當中,這個簡略,可就真就不怎麼順耳。
栗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本來還想和杜銳掰扯掰扯這人稱的事兒,但看杜銳的表情,又想了想眼麼前兒還沒整明白的結婚,想想還是作罷了。
杜銳在和栗子解釋了那一番話之後,便一直在屋子裏轉悠,一會兒忙著給手機充電,一會兒又忙著給人回微信,總之,精神頭全然不在她身上。
栗子看著他在眼前忙叨的樣子,脫口而出:“你這兩很忙嗎?”
杜銳一愣,但依舊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兒:“忙?還行吧。”
“怎麼,突然想到要結婚?”栗子的聲音很,但對方還是聽到了。
“突然嗎?我覺得咱倆在一起都三年了,彼此都了解徹底了的。我也不是通緝犯,你也不是地下黨的,結婚不是很正常嗎?再了,我爸我媽看鄰居家和我一起長大的那幾個都抱二胎了,這催的,我也不能對我父母不孝是不是?畢竟,我爸我媽生我養我不容易。我這畢竟還比你大4歲,這在農村,孩子真都打醬油了!”栗子真是打死都沒有想到,這個杜銳,竟然把和自己的結合得如此輕鬆,並且全程緊扣主題——盡孝心。
尤其是那一句“我爸我媽生我養我不容易”的話,栗子忽然想起,在這之前,有一次吵架時,杜銳也過同樣的話。當時的自己氣得直冒煙,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便回問了杜銳:“你媽生你養你不容易?我大風刮來的啊!誰媽生誰養誰容易啊!”
盡管話都到那個份兒上,愚孝的杜銳依舊表示和栗子溝通不了:“算了,我不想和你吵。反正,我媽為我付出很多,她當時為了生我落下了一身病。這你都不懂。”
當時的栗子拽著杜銳的衣袖:“不是,我不懂?那年代生孩子本來條件就差,哪個媽媽不都是生完沒幾就下地幹活?這怎麼到你嘴裏,就好像我們都是從未來穿越來的呢?怎麼全世界就你媽媽不容易了呢?我就納悶兒了!”
栗子從來不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又無理取鬧的成分。杜銳就是那個樣子,在他眼裏,他的家人,大過!她清楚地記得,杜銳在第一次見到自己家眾親屬之後,回來就半開玩笑地:“你家人怎麼都像動物園兒一樣!”
當時的栗子用手掐著他的臉,嚴肅地告訴他:“咱倆的事兒,不要牽扯到雙方親屬。”那之後杜銳是不了,不過,全放在心裏了,最後,一股腦兒地拋給了栗子。
栗子的家人文化素養談不上特別高,但是,肯定要比杜銳家強太多了。隻可惜,對於家人這個層麵,自己家傾向於自己家無可厚非,不過,杜銳以為栗子聽不出來他的話,隻可惜栗子不傻,他知道杜銳自己家人左一出右一出像耍猴兒!
耍了嗎?真沒有。
如果有,那比起後來突然披著紅鬥篷變身戲精的杜銳來,可是甘拜下風。
栗子從沙發上站起身,剛要開口問,什麼叫做結婚是為了你父母盡孝的時候,杜銳的手機忽然響了。這一岔,便直接將栗子的問題給懟到了外。
“嗯,嗯,行。知道了。”放下電話的杜銳著急忙慌地收拾東西,臨走之前還站在那穿衣鏡前左右照了照。一邊穿鞋,一邊漫不經心地著:“哦對了,你這兩沒事兒上網的時候,看看喜歡什麼風格的裝修,回頭,我找朋友把這房子重新弄一下。”
“重新弄一下?在這兒結婚?”
杜銳彎腰係完鞋帶直起身子:“是啊!要不然呢?”他一邊著,一邊開了防盜門邁了出去。栗子衝著那走出門的背影喊到:“杜銳,我有話和你。”
砰!地一聲,門關了,門外傳來一句悶聲悶氣的聲音:“我有應酬,回來再。”
留下栗子站在防盜門裏盯著那冰冷的建築物運著氣。
她的胸腔裏似乎壓了一股子火兒,卻始終沒有找到釋放的機緣和空間。而這股無名火在心裏憋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直接氣化成了眼睛裏的淚水。
她沒有哭出聲音,即便家裏隻有她自己。而實際上,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哭的是什麼?惱的是什麼?鬧的,又是什麼。
平息了一陣情緒之後,栗子拿起電話打給了媽媽。當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時,栗子隻覺得自己的鼻子又泛酸起來,但最後還是遏製住了。
媽媽在電話那邊簡單地詢問了栗子的近況之後,便要掛斷電話。突然,栗子衝著電話到:“媽!我,我有點兒事兒想和你。”
“怎麼了?”
“呃那個,媽,這周末,你和我爸來一趟唄!”電話那頭的媽媽聽到要讓自己來的消息,顯然害怕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怎麼了?啊?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不是。就是,杜銳,他父母想,想和你們見一麵,然後,談談結婚的事兒。”栗子在提到結婚兩個字的時候,就差發出了氣聲。
栗子忐忑地等著媽媽的回答,結果,半卻沒有動靜。她把電話從耳朵旁拿下來看了看,有信號:“喂?媽,你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