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杉問訥言:“林啟榮可常寄書信給你嗎?”
訥言臉上顯出獨居少婦特有的淒怨之色:“開始還常有書信來,這一段就來得少了。想是戰事緊了,他怎還會有心思顧念我呢。”
“你自己守著一個空宅子該有多悶啊,回來住一段吧,跟我話。這府裏的老姐妹少了,敏行少了你這個形影不離的妹妹,也不似之前活泛了呢。”趙杉道。
訥言雙頰上浮起紅暈,伸手在肚腹上摩挲著,道:“之前獨自一人住著是覺得悶,有了玨影在身邊就好了些。現在就更好了。”
趙杉驚喜道:“你有喜了?”
訥言點點頭:“昨日請醫生把了脈才知道的。連著幾日覺著頭昏腦沉還以為是生了什麼病。”
“林啟榮這個悶嘴葫蘆在那事上頭還挺有能耐,隻在家待了十幾就讓你懷上了。”
林五娘笑著走進來。她生性大大咧咧,在嫁為人妻褪去女孩家的羞澀後,言語行事便更加爽利無忌。每每到西府,常是不經通稟排闥直入。趙杉也不加計較,隻是有時稍嫌她話太過直接些。
指揮著婢女們端茶倒水的敏行,見訥言羞得紅漲了臉,幫腔回諷道:“怎麼你家尚書大人就沒那個本事呢,是不是被夫饒獅吼功嚇破哩,成了避貓鼠了?”著,與婢女們哈哈的一通大笑。
林五娘不理會她們的諷笑,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氣:“管他避到東來避到西,是老鼠就總逃不過貓爪。”
“哦,原來是鼠大人娶了位貓夫人。隻是不知道這洞房之夜是鼠大人先撓了貓夫人還是貓夫人先咬了鼠大人?”敏行著,卻就笑彎了腰。
“是先撓還是先咬,我是該先撕爛你的嘴巴。”
林五娘羞惱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搶上前便要去撕扯她。敏行閃身躲過,笑著跑將出去,林五娘在後麵追著。
兩人在院裏玩起了你跑我追的遊戲,眼見要被攆上抓著,敏行隻得又跑將回來,央求趙杉做和事潰
趙杉瞧著大口喘著粗氣尤且怒色未消的林五娘,笑道:“我看她這鼠大人貓夫饒比喻挺好。你家那位曾大人一肚子學問,卻未必是居家過日子的料,正需要你這樣善於操持家事的內助。你諸般都好,就是性子急言語衝,多聽他念叨些之乎者也,性子也就緩了。你們這也算是難得的佳偶良配啊。”
林五娘聽了趙杉的這番言語,不再與敏行計較,卻就嘟嘟噥噥數落起“鼠大人”來:“老鼠還會打洞,有時候還真不如個老鼠呢。成日裏橫草不拿豎草不動,就知道捧著書嗚哩哇啦的念…”
嘟噥完了,便去訥言身側的座上坐了,問她些孕中情況,有無惡心不適等。敏行見了,也湊上去,彼此些女兒間的貼心話。
等了好一會兒,見黃雨嬌還沒到,趙杉便差人沿路去接接看看。不多時,人卻就到了。黃雨嬌手裏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隨在其後的翡翠珍珠各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進了屋。
訥言等爭搶著上前親抱那兩個嬰兒,趙杉倒不顯得十分驚喜,嗔責黃雨嬌道:“這剛過滿月就帶她們出門,倘或受風著涼如何是好。”
黃雨嬌不以為然道:“早些嚐嚐刮風下雨的滋味才好,不然如何健壯成人?我可不想她們把養成藥罐子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