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李秀成親自帶了勘察設計草圖前來報稟船廠的選址並物料籌備情況。
楊秀清看過圖紙,又聽了他的陳述,當即便把廠址定下,著他回營即刻差人迫於動工加緊建設。
李秀成領命,待要告退,一直沒有出言的趙杉卻就開了口,道:“莫忘了在臨近的地方再辟個院落,蓋一排房屋。”
“先在營裏選撥布置房屋給他們住,其他的待船廠建好後再做計較。”楊秀清道。
趙杉一笑:“新建的這處屋院不是給他們住宿,是做會議辦公之用。”
“恩賞虛銜又不置屬官,要什麼辦公之所?”楊秀清著,卻就恍然明白了趙杉的言外之意,冷笑著道:“還不貪心?剛要了虛銜又要起實職來了!”笑罷,又問李秀成:“營中將官士卒對賞授他們這事都有什麼言語?”
李秀成道:“沒有聽到什麼言語,倒是新來投軍的人不少。”
楊秀清問:“哦,來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以船工水手為多,都自言是看了蓋建船廠的搞事來的。”李秀成著,掃了趙杉一眼,道:“關於造船,卑職倒有個淺薄之見。”
楊秀清將手一擺:“你。”
“卑職久在陸營,原不知水戰情形。直到此番受命兵征蘇南,經了幾役,才略有體悟。原來水戰與陸戰相似,取勝關鍵除了軍心士氣,更在於裝備器械之利。自殿下在嶽州創水營建水軍,征伐所用船隻除了戰場繳獲外,大抵都是由京抽派支援。而具體的造船事務卻一直沒有獨立的衙署管理調度。”
楊秀清淡淡應道:“修造舟船不過是瑣碎事情,何須再別設衙署。等船廠完工,就由你具體管理吧。”
李秀成道:“卑職對船務一向生疏,實在難當此責,卻知有一人可當大任。”
楊秀清問是誰,李秀成爽利答道:“恩賞殿前二十指揮史密斯。”
“繞來繞去又是一出雙簧戲。”楊秀清看著趙杉,問:“演雙簧不是要一搭一唱麼?你怎麼不言語了?”
“剛一張口,就被貪心,還敢再什麼呀!”趙杉冷冷一笑,卻瞅著李秀成,立目橫眉,尖聲叫道:“還不快走!等著被人手刃寸割麼!”
“殿下…娘娘…卑職…”李秀成滿臉的詫愕惶惑,聲音抖顫,語無倫次。
楊秀清對“手刃寸割”四個字的所指自是心知肚明,見了李秀成的反應,心裏的疑忌卻消了大半,問李秀成:“你舉薦史,可有什麼證見法?”
“有,櫻”李秀成聲音依舊有些發顫,“這幾幅圖都是他親筆所繪。”著,上前將手裏攥著的已經汗濕的草圖輕輕放到書案上。
楊秀清但看到圖上的汗漬,僅存的那絲疑忌也煙消雲散。他看看垂著頭神色黯然的趙杉,有轉目看著李秀成,朗聲道:“就依你的建言,讓史專司船務。隻是就無需仿京製度稱衙了,就江”話到此,卻擰眉做思索狀,“叫局,就稱船務局吧。”
因著夜長夢多之慮,趙杉便做趁熱打鐵之行,跟著楊秀清話音,問道:“那史密斯的具體官銜呢?”